時光飛逝，一個多月過去了。

今天，葉小羽和往常一樣出門早練，剛打開門。淩冽的冷空氣迎面襲來，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溫度再一次下降了。

葉小羽又把門重新合上，給自己和樂樂多添了圍巾和手套，再帶上護耳帽，裝備齊全，他們這才出門。

小樂樂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一個多月相處下來，可能因安全感找回，他明白媽媽不可能再離開自己，再加上有一個過于活潑的媽媽，受到影響，變得活潑了不少，也不再像那麼安靜與沉默。

當然，也正因如此，葉小羽玩樂時不忘補充幾節安全課，母子倆還玩過警察和壞人的小遊戲。

一下樓，他們看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昨晚上的雪下得可真大，花苑小區的保安和清潔工正在掃雪，見到葉小羽母子，彼此笑着問了個早安。

附近公園今天來的人少了很多，連早餐攤位都減了一兩個。

葉小羽平日裡早飯三分之一自己煮面，三分之二在外面吃，今天也來到常光顧的攤位，先給樂樂買，焦圈茶葉蛋搭豆汁兒，天冷也給自己買一杯熱豆漿。

“這豆香味真好聞。”

“就是慢慢炖、多煮煮，味就出來了。”賣早飯的毛大嬸腼腆一笑。

攤位前排隊的一名食客也歎:“瑞雪兆豐年，這都十二月了，也該下雪。”

“對啊對啊，還有半個多月就到農曆臘月，進入臘月，過年也不遠，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雪。”

提到過年，很多人臉上都浮現喜色，同一種盼望。

“是啊，快過年了，”葉小羽附和，又問，“毛大嬸，上次聽楊奶奶說，說你春節還擺攤？”

毛大嬸忙回:“對對對，除了年三十晚上和正月初一早上，其它時間都擺。”

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春節很是看重，過年的氣氛也相當濃郁，很少有店鋪與攤販，能一直忙到年三十，甚至于正月新年還在忙的，很多人都會一直休息到元宵。

毛大嬸如此辛苦自然是有她的辛酸。

葉小羽并非冒然詢問，她大概了解了毛大嬸的家庭情況，住在多人合住的弄堂裡，家裡男人腿斷躺在床上，上有一位老人，下有三個子女。

其中，一個女兒已經辍學打工，一個兒子正在讀初中，小女兒讀小學，大女兒二兒子生于計劃生育前，沒交罰款，生的小女兒上戶口時是有交罰款的，自從男人腿斷後，如今全家重負都承擔到她一人身上。

越生越窮，計生用品了解下？

葉小羽見過毛大嬸來幫忙的大女兒和二兒子，大女兒的确是因為沒考上初學才辍學，也一直說讓小女兒好好學習考高中甚至大學，她是成千上萬普通母親中的一個，性格醇厚善良，攤位上的老顧客很多。

想到這裡，葉小羽又說:“春節家家戶戶都有好吃的，這生意怕是得大減吧？”

“是這個理。”毛大嬸也苦笑。

“這裡正好有個臨時工作，大概從這個月月中幹起，一直到今年年三十結束，一個半月，薪水2000元，幹的不錯年底還有500元的新年紅包，毛大嬸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等毛大嬸回複，那位食客立馬回他都心動了，兩個月掙2500塊錢，國營廠高級技術員職工都掙不了當中的一半。

可羨慕歸羨慕，真要雇傭這些人去工作，他們肯定不幹的，且不說這工作是真是假，他們哪裡會在過年去掙這個辛苦錢哦，這還隻是一個臨時工。

毛大嬸也要考慮一下，隻有做生意的人才知道，做生意起早貪黑雖然辛苦，但掙得錢是比職工薪水高的，可因越來越多人發現這個秘密，生意也越來越卷，進入九十年代，他們掙得反而比以前更少，看看這小公園，早餐攤位多的時候有十幾家，何況過年她的生意的确會大幅度下降。

“這個工作是真的嗎？”

“當然，我也是毛大嬸的熟客，你也知道我住這附近，哪裡有騙人的道理，放心，不違法不犯罪，絕對正常工作。”

毛大嬸又想了一會兒，應下了，如果有這個工作，她就去幹，假如沒這個工作，她還是賣她的早餐和午餐晚餐馄饨。

與毛大嬸說定時間後，葉小羽繼續今天的晨練。

今天公園裡出來散步、吊嗓的老人也不多，小樂樂隻叫了五、六聲爺爺奶奶，擱之前，少說也有十五、六聲。

一名頭發花白的董大爺從兜裡掏出大白兔奶糖給樂樂，董大爺之前不帶糖的，但他太喜歡樂樂這個小孩兒，也不知什麼時候，早上出門開始往兜裡揣糖。

假如樂樂不接，他還會罵葉小羽，是的，孩子不接，罵他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