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陳青葉看來,要想把生活品質提上去,還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
喬氏看看外面的天色,說道:“行了行了,不早了,先睡吧,棗和糖都明天早上吃。”
她說着,謹慎地把銅闆和吃食分幾個地方藏好。
呂氏經常沒事就到他們三房大鬧一通,生怕他們藏錢藏東西,每次鬧完還要随手扒拉點東西帶走。
因此,陳盛信每次做工帶回來的銀錢和東西,喬氏都要費勁心思悄悄藏好,還得分幾個地方藏,就怕哪天被呂氏發現後掃房一空。
不過喬氏心思極巧,每次藏得也很是謹慎。呂氏來鬧了那麼多次,從沒在三房搜出錢,最多罵罵咧咧的拿走幾個絡子或布頭。
***
晚上,陳青葉躺在床上,遲遲難以入睡。
她在現代是個夜貓子,經常熬夜到淩晨。雖然她前世的現代靈魂已經覺醒半年多了,但是陳青葉還是沒有适應古代農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排。
現代的七八點鐘,她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外面浪,或者是窩在家裡伴着下飯綜藝進食。
如今,七八點鐘她卻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尤其想念手機平闆和電腦。
***
陳家大院共五間正房,八間廂房。
其中,一間正房做堂屋,其餘四間陳鳴進夫婦和大房、二房、四房各占一間。
東側的四間廂房其實更像是兩個套房。他們三房占一套,另一套做竈屋和柴房。
西側的四間廂房則格局一樣,大小相同。其中一間是庫房,用來存放糧食;二房的三個兒子占一間;大房的兩個女兒以及二房的陳柳柳又占一間。
女孩兒那一間原是她們小姑陳麗娘的。兩年多前陳麗娘出門子後,才讓家裡孫輩的幾個女孩兒住了進去。
剩下的一間本是屬于大房的兩個兒子,但早已由陳書恒獨占,做他的卧房加書房。盡管陳書恒很多時候都在鎮上的學堂裡住,但家裡的屋子卻得給他一直留着。
因為算是半個書房,平常還得上着鎖,連他親弟弟都不能住。
大房的小兒子陳書明隻得去和二房的三個小子擠在另一間廂房裡。
他們三房五口人住一大一小兩間房,其實不算擁擠,隻是随着陳青葉和陳書茂漸漸長大,這房子就有些不好分了。
本來三房夫妻倆是想讓陳青葉将來住小配房,陳書茂去西廂和二房的三個小子擠一擠的,但誰知大房的陳書明先搬了過去。
西廂的四間屋都不大,炕也小,睡四個半大小子也就頂天了。
三房無奈之下,隻能繼續擠着睡。
後來,陳青葉到了六七歲,就不太适合繼續跟着爹娘睡了,也不好去配房裡和陳書茂擠。
沒辦法,隻得先搬去西廂和大房二房的三個姑娘擠一擠。
不曾想,陳青葉那段時間剛好觸發了現代記憶,整夜整夜的做夢,經常說夢話,還時常半夜驚醒。
喬氏知道後很擔心。在農戶人家看來,小孩子總做夢可不好,容易被魇着,吸了精氣神。
于是,陳青葉又搬回了東廂,喬氏帶着她和陳書澤睡在大屋,陳盛信則和陳書茂在小配屋擠一擠。
偶爾陳盛信出去做工了,小書澤還會非常一本正經的要求去小配屋陪着哥哥,他怕哥哥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陳青葉對陳書恒觀感不好的原因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太獨了。
因為是孫輩裡唯一一個讀書人,非常自視甚高,處處都要淩駕于弟弟妹妹之上,喜歡彰顯他在家裡的特權。
他讀書倒是比陳盛學用功很多,但除了讀書其他什麼事都不幹。
分明農忙時節學堂會給放假,但他回到家後把自己往屋裡一鎖,就開始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邊事。
連五六歲的小孩子農忙時都要在地裡跑來跑去,他卻能臉皮厚到一點忙都不幫。
他的這種霸道、自私嚴重侵害了家裡其他人的利益。
比如她爹娘,就因為陳書恒堅持獨占一個房間變成了苦命鴛鴦,還得分房睡。
不過喬氏和陳盛信的感情還是非常不錯的。陳盛信每次做工回來,喬氏都會幫他按按肩膀、捏捏脖子;兩人還會偶爾會趁着月色在屋裡邊說家常邊做些手工活。
陳青葉睡不着時就經常豎着耳朵聽他倆聊天。
她從中了解到了很多信息,由此,才對陳家和豐柏村的一些人和事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日常晚睡的陳青葉又在留心聽她爹娘聊天。
聽着聽着就不由的挑了挑眉,無他,隻因兩人今天說到了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