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中也膽子特别大，如果特級咒靈把他踩在腳底下，他可能都要說一句：“你醜到我了。”

但這話他是斷然不會對亡靈說的，因為他如果看見鬼，那恐怕什麼行動力都沒有了。

好在人類是看不到亡靈的，聽說人類的世界其實被亡靈和死神充斥，他們會和人類一同在街上遊走，也或許現在他們就在和人類并肩看手機。但别怕，常人是絕對看不到他們的！

隻不過，中也不是常人。

或許正如太宰治所說，中也是神明？反正中也看得見亡靈。

正所謂，亡靈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能看見他。

對于這件事，中也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不過中也倒是不心塞，畢竟正是因為他能看見亡靈和死神，所以他當年救了夏油傑，并且，他能看見伏黑惠死去的爹爹——伏黑甚爾。

不知道伏黑甚爾犯了什麼罪，他被死神勒令必須在人間飄零，而且隻能在伏黑惠的活動範圍遊蕩，沒有絕對的自由。

好在有中也陪伴，伏黑甚爾也因此并不孤單。

隻不過這對父子尚且有所隔閡，伏黑甚爾不想表達自己對伏黑惠的關心，伏黑惠也不想表露自己對伏黑甚爾的感情，于是中也就被夾在中間，成為兩個别扭人的通訊者。

中也樂意幫助自己的兄弟。

“你要讓我對伏黑老爹說什麼？”中也有點好奇，伏黑惠可是很少主動聯系伏黑甚爾的。

伏黑惠沉默很久才說：“明天我們會和前輩一起出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中也頓時覺得不妙。

其實他們一般有任務是不會叫上中也的，一方面，中也确實咒力不濟，另一方面，中也确實咒力不濟。

特級咒靈可不是鬧着玩的！

但中也還是因此有些失落，他也想像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樣，可以戰鬥，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尤其這次，伏黑惠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知他們還會不會活着回來，所以才會叫中也去幫他看看伏黑甚爾。

但中也為了維護伏黑惠的面子，他沒有問出口，畢竟他們一起長大，這件事已經心照不宣了。

——

第二天，中也就提着伏黑甚爾最喜歡的餐食，跑到河邊就找到了那個孤寂的背影——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是個孤獨的人，他生前是咒術界的體術天花闆，相當厲害的賞金獵人，死後則是個相當厲害的亡靈，沒事以屠殺同類為樂。

好在他還有個能說話的人，他現在唯一能夠溝通的對象就是中原中也。

“伏黑老爹！”

中也遠遠便叫出自己對伏黑甚爾的稱呼，伏黑甚爾這才有了反應，轉過身來看向中也。

盡管伏黑甚爾這個人總是冷酷毒辣、果斷殺伐，但他總是會在微妙的表情變化之間展露自己的情緒。

所以現在，伏黑甚爾有些高興，他很喜歡見到中也，中也看得出來。隻是伏黑甚爾不想表達，因此沒有任何行動，反而重新轉過身去不再看中也。

“老爹！”但是中也可不會在乎他的自尊，随手一扔便将伏黑甚爾生前就喜歡的肉食扔進老爹懷裡，自己則撞向伏黑甚爾的手臂，在這家夥身邊跌跌撞撞坐了下去。

“……”伏黑甚爾有些頭疼。

伏黑甚爾看看中也給自己帶的吃的，他又看看中也的臉，居然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口吻：“今天又逃了？”

“沒有。”中也借機，連忙說出伏黑惠的情況：“伏黑他們去做任務了，學校裡沒什麼人了。”

伏黑甚爾愈發坐正：“就在東京？”

“嗯。”

伏黑甚爾想了想，難怪他沒有感受到伏黑惠遠去。

但中也還是說道：“這回的任務一定很危險，否則，伏黑是不會叫我來幫他看看你的。”

“是那個小子讓你來的？”伏黑甚爾這就更驚訝了。

中也悄悄點頭，他是真的很自責，不能幫到大家。

伏黑甚爾一瞬看出了中也的心思，像中也這種不會藏着掖着的小孩，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伏黑甚爾問。

中也随即點下頭去，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事。

但很快，中也又想起伏黑甚爾的過去，他也問道：“老爹，我記得……你也沒有咒力。”

“嗯。”伏黑甚爾現在已經不介意提起這件事了：“但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因為沒有負面情緒，你的身上根本不可能産生‘咒’。”

“……”中也沉默片刻：“可我有‘愛’，五條老師說過，愛是這個世上最扭曲的詛咒。”

“……”

“我也想變強大！我偷偷練習咒術和體術的時候，根本沒人看見。”中也說着，他有些抖：“因為每次我的認真，他們都覺得是毫無作用的白費力氣，在他們眼裡我是開玩笑，但我不是，從來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