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曦感覺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普通的行動沒問題了,力氣也恢複了七八成。
這具身體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恢複能力,是這個世界普遍如此,還是隻是她恢複神速暫時不可得知。
柳因眠還在睡眠中,小小的身子縮在角落,俊秀的眉輕輕蹙着,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她想看看現在自己的樣子,在屋裡轉了一圈卻沒找到鏡子,想來之前的黎夕一個女尊國的地痞無賴,也沒興趣天天照鏡子。
循着記憶,她走出門,緩緩朝最近的一條小溪走去。
小溪周圍茵茵綠草環繞,倒映在水中格外清晰,李曦蹲下身,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面貌以她現代審美,從女子的角度來看,隻能說是中上之姿,因為太過“男性”化了,和前世有幾分相似的樣子,卻比前世的輪廓鋒利許多,若是從現代男性審美來說,當得起“俊朗”二字。眉毛鋒利又濃黑,眼睛不大,反而是狹長的,眼尾微微向上挑,鼻梁高挺,薄唇輕抿。李曦面無表情的時候,比原主多了一分冷漠和淡薄,和這副相貌結合在一起竟然奇異的适合。
李曦站起身來,又四處走走,一邊走一邊回憶起來。
昨天到了樹林,想起柳因眠之後,一直到娶親那一節,就停下了回憶。
今天想來更覺得蹊跷,之前以為是她太過驚訝所以暫停了回憶,而今特意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往後的記憶一片空白,就像是硬生生被人抹去了似的。
記憶就是從和柳因眠成親之後開始空白,所以無論如何都和他有關。
李曦回到家裡,柳因眠已經醒了,正一臉驚喜的看着她,
“妻君,您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曦不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看,内心思量着他臉上的表情是僞裝的可能性。
柳因眠被她沉默的盯着,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越來越緊張,他不敢上前一步,右手抓着衣角,怯怯的喊了一句:“妻君?”
李曦收回目光,垂下眼眸,他那麼膽怯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怕她,為什麼?是怕她知道什麼,還是怕以前的黎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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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坐在樹下的長凳上,沖他微微招了下手。
“過來。”
柳因眠乖乖的走過來。
“你家中可還有他人?”
柳因眠茫然的看着她,“沒有……先前隻剩下父親與我相依為命,如今父親也不在了……”
他不懂她為何要這樣問,她應該知道的啊,他正是因為父親去世才會賣身葬父嫁給她啊。
“不是,我是問你還有沒有親戚朋友,哪怕是遠方親戚也行。”
柳因眠咬了一下下唇,猶豫了一下,道:“沒有了,如今就剩我一人。”
爹在臨終前說過,無論如何不要再和京城柳家有一點牽扯,并勒令他禁止再讨論柳家的事,當時爹那個嚴肅認真的表情他現在還記得,
“眠兒,你答應爹,以後不要再和京城柳家有一點牽扯,咱們好不容易摘出來,切不可再陷入那個漩渦中。以後不論誰問起都不準再提,也不能承認。記住,柳家正統一脈是我們,你要好好活着,如果爹死了,你就是柳家僅存的血脈。”
當時他在爹的面前發過誓,絕對守口如瓶。
哪怕她是他的妻君,他應該以妻為天,不能違背她的意願,但這件事他也決不能說的。
李曦将他神色盡收眼底,看着男孩堅定的神色,就知道再問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