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完已是傍晚,取經成功,李曦也不多留,回到家中,柳因眠正在布菜。
見她回來,柳因眠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抿緊了唇什麼也沒說。
二人又在沉默中吃晚飯。
李曦不是糾結的性格,決定了就直接說,“因眠”
柳因眠擡眼看着她。
“明天我們一起去市集上買些東西吧。”
柳因眠:“?”
這個世界女尊男卑,在不那麼繁華的小村鎮尤其明顯。這裡的男子不宜抛頭露面,街上多是女子出門走動,即使有男子,也大多年老,或是貌若無鹽。
像是做生意采購之類的,一般都是由女子出面。
若不是實在家中沒有女子,男子都不會出去做這些事。
就算是之前家裡沒有錢糧,柳因眠也隻是做好繡活,交給前來收集的小商販。
沒有母親妻主的陪同,也沒有機會出去。
柳因眠想起,自己好像是很久沒有出門了,上一次還是父親去世,他跪在家門口…
為什麼要帶他出門,她以前都不帶他出門,就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嗎,因為碰了他,所以要對他負責嗎?她的一切改變,都隻是為了責任嗎?
收回思緒,柳因眠淡淡應了一聲:“…好。”
這幾天夜裡睡覺的時候,李曦都會拉開一大段距離,空出的地方放一個枕頭,她睡外頭,柳因眠睡裡面,兩個人都很默契的不越界,各自堅守在自己的那一方領地。
如果不是這裡太小,沒有多餘的床和房間,她一定會和他分房睡,就沒有現在不可避免的尴尬。
她能夠清晰的聽見身旁躺着的柳因眠的呼吸聲,很輕,小心翼翼的感覺。
也許她以後應該對他更加溫柔一點。
這是她的小夫郎,她應該對他好一點,學着去做一個像樣點的妻主,像張明雲那樣。
說不上有多喜歡他,卻也并不讨厭,有時候也覺得小夫郎有點可愛。雖然她還不太明白什麼是感情,但她以後可以慢慢學。
李曦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一大早,兩人一同出門,李曦不在意外物,同往常一般穿着很簡單的藍色粗布衣衫,而柳因眠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戴着的白紗鬥笠把他姣好的面容遮住,反而添了幾分神秘感。
平時在家,他并不穿長衫,因為不方便洗衣做飯,是以這是李曦第一次留意到,他穿長衫的樣子很不一樣。
她也說不清哪裡不一樣,隻覺得這樣才适合他,清瘦的身材被罩在寬松垂墜的長衫之下,添了幾分清貴之氣。
柳因眠每天像個小媳婦一樣洗衣做飯,打掃庭院,要麼就是在做繡活,她險些要忘了,他原本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小公子。
相處這些日子,她不太留意這些瑣碎的東西,現在想起,好像那些家務活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會做的,但他怎麼會做的那麼熟練?
柳家落魄的那幾年,他一定吃了許多苦吧,李曦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
“妻君,可是我哪裡有不妥?”柳因眠的軟糯的聲音傳來。
“衣衫舊了,有點褪色了。”但還是很好看。
“…那我去換一身。”面紗下的柳因眠一咬嘴唇,她果然還是嫌棄他吧!
“不用換,我們去市集上買。”李曦突然有點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想給他換很多不一樣的衣服。
好像突然回到小時候,明明嫌棄同齡人玩芭比娃娃的幼稚,最後卻真香的給芭比娃娃買了很多衣服。
兩個人來到市集上,人漸漸多起來,來往的商販馬夫,沿街叫賣的糖葫蘆,道路旁賣糖餅包子的小攤,無疑不透露着新鮮新奇。
柳因眠面紗下的眼睛悄悄望去,對很多沒有體驗過的東西十分好奇,但時刻記得儀态保持端莊,維持世家公子該有的修養。
水蔥一樣嬌嫩的手指,優美的身段,烏黑的頭發尾端在鬥笠下方随着動作輕輕晃動,關鍵的面容卻被鬥笠上垂下的白紗遮住,讓人更加想一探究竟!
路上形形色色的目光都在往柳因眠身上招呼,甚至有人有意無意往這邊靠,李曦眉頭皺了皺,伸手拉住了她的小夫郎。
“跟緊我。”
“好”柳因眠面紗下的嘴角彎了彎,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妻君,我們要買什麼呀?”
“買衣服。”
“喔,”柳因眠注意到李曦的衣服的确是有些粗陋了,“妻君,我會做衣服。”
他想說他們隻需要買一些好一點的布料,他可以給她做衣服,也想看見她穿上他親手做的衣服,但這樣貿然說出來有些難為情,而且像是在幹涉她的決定。
“…你怎麼什麼都會?”李曦覺得他才是天才吧!
“噗”她的語氣逗笑了他,“哪裡,我不會劈柴,不會打獵,不會談生意,妻君才厲害。”
李曦也淡淡一笑,“做衣服還需要時間,可我等不及了,今天就想看到你試衣服。”
“啊?”柳因眠被她這一個直球打的有點懵,反應過來後,才知道原來她是說給他買衣服!突然又被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