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環境一片死寂。
隻有虞冷逐漸局促起來的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晰。
她的目光緊盯着孔籃發來的三秒語音條,心跳砰砰響,方才那聲凄厲刺耳的尖叫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揮之不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
他說的“是綿羊”三個字,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猜測是正确的,那個移動着的東西真的是綿羊?
綿羊襲擊了他們那間屋子!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虞冷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并不是因為擔心那四個人的生命安全,而是她不确定綿羊在襲擊完他們四個以後,會不會繼續向前移動,最後來襲擊她。
群聊裡足足安靜了好幾分鐘,才有人說話。
林珊:【你們怎麼了???】
林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四個人徹底陷入了沉寂,沒有一個人再出來說話,八成已經兇多吉少。
幾分鐘後。
林珊:【不知道那隻綿羊現在走沒走,@虞冷,下一個可能輪到你,注意安全。】
下一個可能輪到你。
看到這幾個字,虞冷眼睫一顫,無法抑制地開始感到壓力。
胸口就像忽然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等待死亡降臨,永遠比死亡本身要恐怖的多。
難道就這麼在這裡坐以待斃?
虞冷下定了決心。
哪怕是和那隻綿羊決一死戰,也好過在這裡什麼都不做浪費時間的好。現在出去尋找線索,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虞冷深吸了口氣,努力讓波瀾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鼓足勇氣向外走去。
院子裡漆黑安靜,時不時有草動的聲音。
虞冷小心翼翼地打開手機手電筒,将光束移向原本瘋子蹲着的那個角落。
然而,更讓人後背生寒的事情出現了。
漆黑恐怖的角落裡,早已被腐蝕得不成樣的石階上布滿了灰塵和泥濘,潮濕腐爛的泥土中隐隐約約還混合着黑紅色的不明液體,像已經半幹涸的血迹。
瘋子的蹤影全然不見。
在這一刻,虞冷眼前陣陣發黑,隻覺得現在發生的一件件事在面前炸開。
比起或許會吃人的紅色綿羊。
一個忽然在院子裡消失了的瘋子,直接将驚悚的程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沒人知道那個瘋子去了哪裡,在什麼地方。
或許,他現在正安靜地隐匿在某個虞冷看不見的角落,随時等待在背後給她緻命一擊。
虞冷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沁出的冷汗浸濕。
無形之中,仿佛有真的有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虞冷背後,正死死地注視着她,讓她忍不住渾身戰栗。
不過至少,目前擺了一條明路給她選。
瘋子不再守在階梯前,她就可以毫無阻攔的進裡屋看看,沒準會發現什麼關鍵線索。
畢竟安湘和林珊的線索都是在裡屋找到的。
虞冷很清楚,眼前這扇門背後還有未知的危險等待着她。
或許那個恐怖的瘋子,此時此刻就藏在門後,又或是縮在某一個櫃子中,躲在草席下,在黑暗中窺伺着闖入者。
虞冷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鋼尺,心一沉,大膽推門而入。
年久失修的木門早已被腐蝕得快爛掉,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咯吱聲,手電筒的光束剛打進去,一股子雜亂的灰塵便肉眼可見地迅速撲面而來。
虞冷皺起眉,小幅度地在面前擺了擺手,然而大批灰塵驟然闖進鼻腔,她難以抑制地掩唇幹咳了幾下。
還好,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動。
經過群裡那些人方才的描述,虞冷已經将裡屋是什麼樣猜得八九不離十,也果不其然。
牆皮發黴,紙糊的窗戶像是被人刻意捅破了一般透着風,邊緣參差不齊。
兩個木質的櫃子整齊地貼牆立在炕邊,已經被腐蝕得不像樣,頂端蓋了很厚一層灰塵。
炕後那面牆上竟然還挂着一個白色的窗簾,已經被清洗得嚴重泛黃,從天花闆上垂了下來,下部窩窩囊囊地堆疊着,亂作一團。
晚上的綿羊村其實溫度很低,時不時還會吹來一陣詭異的陰風。
白花花的窗簾被風輕輕吹動着,布料是有些透光的材質。手電筒對準它的那一刻,擺動着的白布裡竟然隐隐約約,出現了一條影。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躲在窗簾後。
掃視完一圈屋内陳設,虞冷硬着頭皮走進去,給自己設了一百道瘋子可能就藏在窗簾後的心理準備。
但她不會傻到貿然就去把窗簾掀起來。
既然現在周圍的環境暫時還算風平浪靜,那她就要盡可能地節約時間,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基礎下尋找更多線索。
如果不小心激怒了那個瘋子,不說能不能順利從他手中逃脫,就算是僥幸奪回一條小命,也會浪費大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