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這哪裡像下雨的樣子。”徐安晏嘀嘀咕咕。
“不要想太多,心靜自然涼。”傅新霁忍不住彎了嘴角,心情不錯。
“騙小孩的你也信,你怎麼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熱?”徐安晏湊到傅新霁面前看他。其他人熱得一副歇菜樣,唯獨傅新霁一副清清爽爽模樣。
“你是外地人嗎?沒有外地人來到G市受得了這天氣。”徐安晏又躺回去。
“誰說我是外地人,我們家是G市,隻不過去了B市發展,高考要回到生源地才回來。”
“B市,你小子家真有錢,哥還沒離開過G市呢,等以後,我也要去看看長城,故宮,圓明園。”
徐安晏笑,對于外界他不是不向往,隻是因為貧窮,折斷了他向往外界的翅膀。
“好,我們一起去。”
傅新霁脫口而出,随後一滞,看向徐安晏,徐安晏沒察覺異樣,傅新霁放下心來。
“得了吧,畢業後你去清華,我去修車廠,哪能高攀您,說不定我一輩子都沒機會去。”徐安晏滿不在乎。
他和傅新霁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應該有交集,即使偶然湊在一起,最終也要分開。
“你不考大學嗎?”傅新霁沒想到,徐安晏居然不考大學。
“你看我像讀書的樣子?加減乘除都不會,還是老老實實去上班,再說了,考上又能怎麼樣,也讀不起。”徐安晏吊兒郎當,又補了一句:“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傅新霁沉默,他明白世界上每個人都不一樣,都有自己的人生,他比徐安晏幸運,出生在一個生活條件好的家庭,他不明白的是,該怎樣才能幫上他。
“我帶你去長城。”
傅新霁輕聲說,鄭重得仿佛承諾。
回頭一看,徐安晏睡着了。睡顔可愛平和,他忍不住向他坐近一些,剛剛的話隻有他聽見了,傅新霁捏緊了拳頭。
“打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不打了。”
大毛渾身大汗找過來,傅新霁豎起手指比了個“噓”手勢,指指徐安晏,大毛噤聲,“怎麼就睡着了,一天天光睡覺。”
“可能打球累了吧。”
“那行,大學霸你看着他,我先去了啊。”大毛沖他揮揮手,跑回球場。
傅新霁内心湧上隐秘喜悅,寫題都輕快不少。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太快,不知不覺天黑了。徐安晏揉揉眼睛醒過來,看見坐在身邊的傅新霁,“你怎麼不叫我?”
“叫你做什麼?”
“多少點了?”徐安晏問。
“還好,五點半。”
“那行,吃飯去。”徐安晏伸個懶腰,大毛咬着根棒冰過來,“好好打着球都睡着,做賊去了你。”
“宿舍有人大晚上不睡覺背書,吵死了,誰還睡得着。”徐安晏抱怨。
“我去,誰那麼缺德,這不得告老師去。”
“人家尖子生,還是你們班的呢。”徐安晏瞄一眼傅新霁。
“尖子生怎麼了!晏子你還慫尖子生,你可不是這樣的,改天我找他算賬去。”大毛撸起袖子想替他出頭。
“算了,是王海洋那家夥。”
大毛一聽這名字,放下手,“那你去買一對耳塞?”
“再說吧,吃飯去,餓死了。”
徐安晏拿起校服走出校門,以前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食堂吃的,因為食堂便宜,即使有點難以下咽,忍忍也過去,但現在有了傅新霁這個移動錢包,當然是要去出去吃,連帶着大毛楊浩都沾光。
“今天帶你吃一個好東西,你肯定沒吃過。”徐安晏神秘沖他笑笑。
傅新霁沒啥表示,這幾天吃的東西他都沒吃過,更沒聽說過。
徐安晏又帶他去了一個很狹窄的店面,十幾平米放置了三張長長桌子,若幹椅子,最大限度接納顧客。
這樣狹窄的店面以及油膩的地闆他已經習慣了,但這次有些不一樣,空氣中飄着一股很久沒洗的臭襪子味道。
饒是傅新霁教養再好也捂住鼻子,強忍着不适問他,“這是什麼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