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向北在文中就是個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路人甲。
不過那些對姜向北來說都不重要。
眼下,她明确知道自己有兩件事一定要完成。
首先要堅決避免老哥姜向南在十九歲時出車禍,其次她現在就是個十四歲的初一學生。
雖然昨天學校剛放寒假,但兩個月後姜向北是要回學校讀書的。
上一世姜向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考了個三流大學。
畢業之後就業困難,爸媽又不知從哪聽說烘焙行業缺人,又托人給她找了份蛋糕店學徒的活兒。
機緣巧合下,她就這麼尋到了熱愛的行業。
那個蛋糕店别看年代感十足,店主兼廚師卻是個真正深藏不露的人。
師父不僅精通西點和各類中式糕點,所有跟面粉有關的姜向北都從師父那學了個七七八八。
後來師父和父母相繼去世,姜向北就守着糕點店生活。
當天店裡賣什麼糕點全由姜向北心情決定,有時候甚至會蒸幾籠包子賣。
至于這一世,姜向北立刻鹹魚附體。
到時候再說呗……
“向北呀!”
腦子剛清明沒多久,院裡又是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
是爺爺姜愛國的聲音。
姜向北眼前一亮,跳起來刷地拉開窗簾,看不太清又折身打開了屋門。
姜家最寵愛姜向北的肯定非姜愛國莫屬。
要不是物資匮乏,一定是掏空退休工資有求必應那種爺爺。
“爺。”
姜愛國很高大,一身褪色老式軍裝,戴了副黑框眼鏡,失明那邊用布擋住了。
他光着腳,小心翼翼地從衣兜裡取出用葉子包裹着的野果子遞過來:“山泡子,快嘗嘗。”
紅彤彤的野果子泛着酸甜氣味,這一小捧果子能叫胡同裡的娃娃們全都流着口水喊姜向北老大。
姜向北接過就包了起來。
馮鋼和姜家關系不咋的,可馮家有個比姜向北小兩歲的馮亮,誰手裡的東西都能伸手要來吃。
“爺。”
姜向北扭扭捏捏地摸摸後腦,剛才忙着消化穿越的事,一時間都沒注意到頭發被火燒了。
“又闖禍了?”
見狀,姜愛國哪還不知道,推着姜向北往後轉了個身。
“被燒成這樣你怎麼都沒說?”
搶先叫起來的是剛剛端盆出來的姜向南,幾步跑到姜向北身後,盯着那塊被火燎出了個坑的後腦勺想笑又不敢笑。
剛才太緊張,别說是他,就是姜向北自己都沒有發現被火燎到了頭發。
“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被燒着了?”
姜愛國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拉着姜向北檢查,姜向南就在一邊把下午的事說了說。
“是不是你放的火?”
檢查完沒啥事,姜愛國才很嚴肅地問姜向北。
放火那可是大事,要是成年人,這會兒估摸着都被公安帶走了。
土改之後,這三水胡同裡搬來了好多人。
每家每戶都恨不得把所有空地利用起來,私搭亂建非常嚴重。
到處都是木頭,一個火星子燃起來能燒掉整片胡同。
今天這個草垛子還好沒挨着哪家牆壁,要不各家可真不是賠點錢就能了事的。
“不是我。”姜向北連連擺手,她當時非常清楚看到是誰點的火:“是張瘤子偷他老頭的煙……”
十一二歲的男娃娃們相當好奇大人們抽的煙是啥味。
張瘤子從家裡偷出來抽了兩口覺着不好吃,随手就想在草垛子上杵熄。
當時大家夥都瞧見張瘤子那麼幹了,他就是想賴都賴不脫。
“不是你放的就好。”姜愛國放下心來,同時對孫女這賴子頭犯了難。
去年家裡的理發票換成了肉票,誰知道剛換沒多久孫女就被燎了頭。
“爺,一會兒媽要打我你可得救我。”
頭發被燎了還能再長,藤條抽到身上疼得可是現在。
記憶裡有次姜向北給老師包裡放□□,司文蘭回家來抽了兩藤條,疼得她幾天睡覺都隻能趴着。
老媽祖上傳下來的藤條,抽人都比新鮮的痛。
姜愛國瞧着孫女坐立難安地左右轉圈圈,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揍肯定是要挨揍,不過你今天運氣好,算是遇到了好事。”
姜向北雙眸大亮,緊緊跟在爺爺身後,跟屁蟲似地走來走去。
姜愛國先把竹簍子拿到水井前,打水洗去腳上的泥巴。
姜向南非常有眼力見地去廚房拿了桶出來。
他們家廚房門口正對水井,打水用水都很方便。
姜愛國往竹簍子裡沖了好幾瓢水,露出原本的灰褐色竹條,這才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