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大牛參與教内決策談論後,反反複複隻說過兩句話。
一句是‘你說得對啊’,一句是‘俺也一樣’。
這可把楊旭氣得頭腦一陣暈眩,等到會議結束後,不由得緊緊拉着張大牛的袖子,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道:“你、你!你師父不是教予你必勝的口訣嗎,為何不用出來啊!”
張大牛卻茫然一眨眼:“啊?俺已經用出來了啊。”
楊旭愣住的工夫,就隻聽張大牛一本正經解釋道:“師父總共就交給俺兩句話,無論别人說什麼,俺都要回答‘你說得對’,無論别人問俺什麼意見,俺都要回答‘俺也一樣’,你看,俺全都用出來了啊。”
“……”楊旭徹底傻了,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浮白有些冷傲地站在他二人身側,眉宇微微蹙起,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卻是冷笑一聲:“恐怕他師父知道他沒什麼能耐,是來湊數的,為了不讓他壞事也不惹上禍事,就讓他凡事以别人的意見為主,自己不要瞎動腦。”
張大牛立刻對他豎起大拇指:“你說得對啊!”
這一次,連沈浮白都被他的台詞噎到臉色難看,好在張大牛又補充道:“師父就是這麼告訴俺的,讓俺多做事,少說話!而且俺的僞裝能力不行,就把魔教徹底當作自己的門派,好好做事,肯定能夠獲得教主的信任。”
“……”楊旭神色驚魂不定,等會兒,将魔教當成自己的門派??
這、不能演着演着就真的把自己當成魔教的人了吧???
但他又一想,跟沈浮白不一樣,張大牛是個性格淳樸的人,肯定不會真心加入魔教的,又覺得安心了一些。
“不錯。”就連沈浮白也稱贊起來,“你師父之計對你極為有利,你便按照他的意思繼續行動下去吧。”
張大牛聽到他的誇獎也很是開心,立刻鼓掌點頭起來:“你說得對啊!”
……
其餘二人沉默了下,果斷轉移了話題,此刻想起沈浮白剛才堂内所做的種種事,楊旭就立刻吹胡子瞪眼氣得不行,直接開罵:“你個狗賊!”
沈浮白立刻正色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大計啊!”
“……”楊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還是滿肚子疑惑,“你方才為何要提議讓魔教攻打正道,是想要引發亂戰嗎!”
“那隻是在強調我忠心耿耿的人設而已。”沈浮白不屑道,“況且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聽從。就算真聽從了也更好,雖說代價可能大了些,但魔教也肯定就此滅亡了,豈不是永絕後患?”
楊旭放了心:“那綁架商隊之事,也是你心中有所算計喽?”
沈浮白答言:“這事還真沒什麼算計。”
“……”
楊旭瞬間睜大眼睛,連胡子都在顫抖,但他的那句‘你個狗賊’還沒說出來,沈浮白就重複了一遍:“這一切都是為了大計啊!”
楊旭再次被強制物理降溫。
沈浮白詳細解釋:“之前我便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所在的是天下最危險的魔教,打交道的可是天下最狠毒的魔頭!若不狠下心,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取得他的信任,又如何才能實現我們大計?”
深深看了楊旭一眼,沈浮白傲然仰起脖子,正氣凜然道:“之前是整個村落慘遭魔教毒手,而現在隻是一些商隊會遇險,這麼一看,難道我們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嗎!”
楊旭憋紅了臉,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關鍵是,他們現在身不由己,沈浮白做出的決定其實已經不錯了。
他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歎息片刻才道:“……不過最終魔頭還是沒有作出表态。”
“或許,我的計劃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做了。”沈浮白倒是不急,“且看看他會如何選擇吧。”
*
秦銘是沒有表态嗎,他是根本沒辦法表态啊!
作為一個正道的卧底,他實在是沒辦法像手下那群以沈浮白為首的禍害們一樣心狠,逮着無辜的商隊薅羊毛,可若是沒有一個正當的法子說服魔教弟子們,他也不好一意孤行。
“隻是沒想到啊……張大牛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竟然也如此心狠手辣!果然,偌大的魔教裡,隻有我一個人是好人嗎……”想起此事,秦銘還有些唏噓,他再次意識到能夠進入魔教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可不能被表象給蒙蔽了!
左右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秦銘心中煩亂,不由得想要出門走走散心。
而當他剛邁出殿外時,看着天上明媚的日頭,心中不禁一陣恍惚,他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自他擔任魔教教主以來第一次外出。
之前突然穿越又突然成了魔頭之首,他每日戰戰兢兢心神恍惚,不敢随意走動,直至此刻才意識到古代陽光的明媚,春日的燦爛。
像是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光陰。
秦銘臉上忍不住浮現些許柔和的笑意,便再次擡腳往山下走去,隻是沒想到剛剛出了魔教大門,就見一道身影突然晃到了他的面前,他眼前倏地一花,再一低頭,一道黑影已然非常絲滑地跪倒在他面前,口中還恭敬喊道:“不知教主前來,屬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是左護法啊。”秦銘終于認出了來人,就是怎麼也沒想明白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怎會在此處?”
“屬下正在各地巡視。”周濟言簡意赅地解釋,“無意間看見教主偉岸身姿,便立刻前來參見。”
秦銘點點頭,突然沒了話語,他跟周濟之前也就是公事公辦的交情,根本沒有私下裡說過什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相處。
但兩人大眼瞪小眼面對面站着實在是有點傻,秦銘幹咳一聲,暗示道:“本座要在這山中走一走,你……”
“是。”周濟立刻明悟了,“屬下願意陪同!”
秦銘:“……”
你到底明悟了個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隻想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的秦銘無語凝噎。
但眼見周濟左半張臉寫着忠心,右半張臉寫着護主,眼中還浮現出期待的光芒的模樣,秦銘感受到了别樣的壓力,到底也是沒忍心拒絕。
他索性寬慰自己如果遇見危險還能讓周濟幫忙打跑,便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便跟着吧。”
“不過本座隻是随便走走,并沒有目的。”
“是。”聽他答應,周濟立刻心滿意足,跟随在他身後。
秦銘在前面一臉苦逼的走着,後面周濟滿身心開心地跟着,然而這二人一個真不愛說話,一個假裝高冷,湊在一起,那是半個時辰也憋不出一句話,氣氛簡直尴尬得很。
“……”
秦銘沉浸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幾次忍不住小心側目打量周濟,欲言又止,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得無奈地收回目光,繼續沉默以對。
也不知周濟是否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尴尬,半晌,隻聽他突然感慨一句:“教主不愧是教主,屬下很是敬佩。”
秦銘被他猝不及防的話語給弄懵了:“……為什麼這麼說?”
周濟認真道:“明明教主武功蓋世,卻不用輕功行走,亦不用内力,連走路姿态之沉重以及速度之慢都跟沒有武功之人一模一樣,屬下有心想要模仿卻是無法做到,因而,打心底敬佩教主。”
秦銘:“……”
【觸發幸運任務:請獲得魔教弟子的崇拜(3/5)】
【任務獎勵:獲得随機金色武器(未完成)】
他還能說什麼!說他根本就沒學會輕功嗎!
還有系統,這也能算崇拜嗎??
這一刻,秦銘更加胃疼了,好家夥,這還不如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