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那麼聽宋彥明的話。
裴曉宇去餐廳吃飯,隻有唐姨在,桌上的早餐看起來已經放了一會兒。
“唐姨,先生還沒起嗎?”裴曉宇問。
唐姨已經吃完,在收拾自己的碗筷,她說:“剛剛有人打電話來找,先生就火急火燎地出門了。”
說是商會的事情。
唐姨不知道一大早就有兩個人出去,早餐做多了,裴曉宇不喜歡浪費,多吃了點,出門的時候小跑了兩步,便止不住的打嗝。
裴曉宇先是去給陸赫娜定花,張老師一聽,連誇宋彥明的審美好。
接着去永新百貨大樓找潘哥。
永新百貨大樓占地接近三千平米,加上地下一層一共十層,大樓内配備電梯,是南浦市最大的百貨大樓。
最頂上的兩層是員工辦公的地方,不但有永新百貨的員工,旗下金亞大舞廳、宋氏紡織、宋氏地産的員工都有部分在這裡辦公。
裴曉宇一路乘電梯上九樓找潘哥。
因為妻子生産,潘哥每天隻有早上到公司來處理工作。
“好幾天沒見了。”潘哥見到裴曉宇,客客氣氣的叫秘書倒茶,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永新百貨的兩個二把手,一個王允一個潘哥,兩人行事風格相差巨大,王允性格傲手段多,潘哥人緣好做事圓滑,合在一起做事也挺合适。
裴曉宇路上去買了水果,還買了一條嬰兒用的毯子,在裡面放了個紅包。
“先生最近忙,托我給你帶過來。”
潘哥心裡門兒清,樂呵呵地接下:“謝謝。”
知道裴曉宇是為了浍河碼頭的事情來,潘哥表情有些沉重。
細聊才知道,原來是浍河原本有近十家碼頭公司,都由港口公司統一管理,其中最大的冀星航運,年中的時候冀星航運和港口公司鬧了很大的不愉快,冀星航運現在要自己成立港口公司,現在站隊十分混亂,加上浍河在邊境,那邊并不太平。
但具體情況怎麼樣又不知道,駐浍河碼頭的員工就一個人,沒什麼關系,接觸不到内部消息。
宋家名下的碼頭公司每年貨物進出口量很小,幾乎算是浍河碼頭裡最小的一家。
潘哥手裡的資料一大堆,一一給裴曉宇講完之後說:“我相信你能順利把公司重新整頓好,唯獨擔心的是你的安全。”
說完潘哥又補充:“盡早去,最好明天就去,那邊隻會越來越亂。”
誰去都不安全。
裴曉宇笑了笑:“興許人家看我小屁孩一個,覺得我成不了什麼事都懶得搭理我。”
“也不是沒有可能。”潘哥笑了笑,“但千萬千萬小心,站隊的事情你就說做不了主。宋家在上海可以橫行,但到了浍河就不是一回事了。”
“嗯,知道了,謝謝潘哥。”裴曉宇答應。
“應該是我謝你,回來請你喝酒。”潘哥這句話是真心。
因為裴曉宇不站出來,要去浍河的就是自己了。
交接好之後,裴曉宇叫人緊急定了明天一早從南浦碼頭出發的船票。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裴曉宇從後花園的門進來,穿過花園裡的小天使雕塑的時候聽着小噴泉的水聲發了會兒呆。
裴曉宇有點怕。
他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根煙。
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才二十歲呢,要是真死了就見不到先生了,别說上|床了,連先生的手都沒拉過,一直很想親先生的嘴來着。
先生要是知道我死了,應該也會很傷心的。
腦袋裡一團亂麻。
“唉唉唉!”裴曉宇雙手撐在椅子上,連連歎氣。
“歎什麼氣呢。”
裴曉宇聽到宋彥明的聲音,轉頭去看,宋彥明穿着白色的襯衫和灰色的馬甲,外套挂在胳膊上,英俊潇灑地看着自己笑。
看來今天去商會處理事情的結果還不錯。
裴曉宇站起來:“沒。”
宋彥明繞過花壇走過來,裴曉宇才看到他手裡提了一個紙袋,是永新百貨用的紙袋。
“給。”
“什麼?”裴曉宇還不知道是什麼,嘴角就已經上揚。
宋彥明瞧他這幅給顆糖就開心的小孩樣,得意地在一旁笑:“自己看。”
裴曉宇擡頭看宋彥明,見他也笑着,沒忍住嘿嘿笑了一聲,低頭打開袋子。
是一瓶香水和兩瓶墨水。
“你不是想要麼。”宋彥明說。
裴曉宇抿着嘴,嗯了一聲,拿起香水那瓶來看,可上面全是英文。
宋彥明:“Penhaligon,潘海利根。”
裴曉宇腼腆的笑着,他五官很精緻,但膚色又偏黑,這樣笑的時候有難以形容的可愛和純真。
宋彥明問:“喜歡嗎?”
裴曉宇舍不得拆,說:“先生,這是什麼味道?”
“就是……”宋彥明一時間難以描述香水的前中後調,想起今天噴的就是這瓶,便俯身伸出自己左手把手腕放到裴曉宇面前,“聞。”
裴曉宇耳朵燒了起來。
“好聞嗎?”
“好聞。”
裴曉宇囫囵亂答了一句,撤身站起來。
“謝謝先生,我們回去吧。”
兩人都忙了一天,天黑之後後花園裡一個人都沒有,兩人踱步回房子。
“先生,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浍河了,買的船票。”
“這麼着急?”
“嗯,潘哥說坐船過去都要五六天呢,給浍河那邊的人打過電話了。”
宋彥明轉頭看裴曉宇,想說時間這麼緊急什麼東西都沒有收拾好,又想說應該找幾個人跟着一起去,還想說還是不放心讓裴曉宇去。
話到嘴邊又哽住,他也輕歎一口氣。
最後隻說:“明天早上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