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檸從沙發上起來，小助理遞衣服給她，說自己在門口等她。

門開了，又合上，房間裡還是隻有這倆人。

屋裡的煙味再次燃起，裴行川靠窗在吸煙，他沒看嘉檸，嘉檸也沒扭怩說你别看我。

要說看，早不知道被他看多少次。

她背對着他，開始換衣服，助理帶了全新的一套，從裡到外。

礙于裴行川在，嘉檸沒準備換内衣，但是助理這次取的是一件刺繡白色旗袍，而她穿的是黑色bra，沒辦法也隻能全套都換上。

嘉檸脫下自己的内衣，換上幹淨的，又套上貼身的旗袍。

裴行川還在抽煙，嘉檸推門出去。

小助理見她出來，眼裡閃過驚豔，尤其旗袍還是高開叉的，嘉檸走動間就會露出她細白的大長腿。

助理都看呆了，要給她拍照當作今天微博的營業，嘉檸任由她去了。

拍完照小助理還移不開眼，“姐，你穿這個好好看，簡直就和民國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一樣，絕了。”

嘉檸說她嘴貧。小助理反駁，“我姐就是大美女啊。”

助理還說，“姐，我剛才在這層樓看見季星洛啦，你見她了嗎？”

嘉檸動了動耳環，說：“沒。”

“她肯定是來找裴行川的，那裴行川是不是也在這層，姐，你看見裴行川了嗎？”

嘉檸：“你今天話好多。”

助理：“有嗎？我話很多嗎？姐，你真的沒看見裴行川嗎？我剛才上來給你送衣服，沒在一樓看見他诶，他要不在這兒，為什麼季星洛也那麼巧的出現在這兒呢？而且她下去的時候還一直回頭看。”

嘉檸：“你可以去當偵探了。”

助理笑眯眯的看向嘉檸：“是嗎？我也覺得我火眼金睛，嘿嘿。”

……

年會上有一場舞會，嘉檸下來沒多久就就開始。

過了會兒，裴行川也出現在一樓。

舞會開始，季星洛從小學跳舞，今晚她領舞，挑選男伴的時候，季星洛首先将目光瞄準了坐吧台上喝酒的裴行川。

不得不承認，季星洛也是漂亮的，而且她今晚還認真打扮過。

季星洛在大庭廣衆下邀請裴行川，周圍很多人在起哄。俊男美女誰不喜歡看，一個是大明星，一個是貴公子，光是兩人的身份就引人浮想聯翩。

不知道裴行川說了什麼，惹的季星洛莞爾一笑，随後拍了拍他肩膀，好像是讓他多休息，然後和其他男伴一起入舞。

除了季星洛，當晚最多目光就是落嘉檸身上，邀請嘉檸跳舞的人不計其數，嘉檸都拒絕了，隻能坐吧台後面躲個清淨。

其中一位經理見嘉檸一人坐那兒喝酒，端着高腳杯過來，坐她旁邊，主動介紹自己，“嘉檸小姐，我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聽說你經紀人最近在跟另一個高奢品牌接觸，我正好跟他們一個老總有點交情，嘉檸小姐，你要是願意的話，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

可能是靜谧了太久的地方忽然響起話音，吵到了離吧台不遠的落地窗前的人，他回頭，看向話題的中心。

經理看見裴行川，立馬起身打招呼，“小裴總，你怎麼在這兒，我正想找您說點事。”

經理走近裴行川，“我一個侄子對無人駕駛很感興趣，早聽說裴總回國後一直在搞這方面，他說你是他的偶像，一直拜托我哪天見了你，能不能幫忙問問你們團隊還缺不缺人，他想去您那裡學習學習，打個雜工也成。”

裴行川看了眼坐那喝酒，置身事外的某人，她倒是清淨。

他直接回絕，“現在不缺人。”

“好吧，那我還是留個電話吧，您要是改天想起來了，可以打這個電話。”

裴行川從小跟着他爺爺長大，孫子兵法讀的滾瓜爛熟。他一向懂得不把事情做絕，所以接了那個号碼。

但也隻是表面上而已。

經理在裴行川這裡吃了一棒，但是沒放過嘉檸。

年會快結束時，經理在酒店門口攔住嘉檸，遞給嘉檸名片，“嘉檸小姐，我的确對你感興趣，但也真心想幫助你，而且我也是你的粉絲。”

“我真心想為你拉到這個代言，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跟我打電話。”

嘉檸收了名片，她不會用這個關系，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經理問：“車還沒過來嗎，要不要坐我的車走。”

幾乎同時，嘉檸收到助理發來的消息：

【哭泣，嘉檸姐，我不小心和人撞車了，現在車過不去，我和王姐打電話了，一會兒她派車去接你。】

嘉檸問：【嚴重嗎？】

【不嚴重，嘉檸姐您别擔心，隻是擦了下，但對方實在難纏，是輛新車。已經報警了。一會兒王姐也過來，我們倆在就行，放心吧。你在裡面待着，千萬别出來太久，外面有狗仔。】

很巧，嘉檸認出來裴行川的車。

她和那位經理說了不用，直接上了裴行川的車，他車門沒鎖。

等嘉檸坐上副駕，駕駛位上的裴行川才從手機上擡頭。

外頭的那位經理眼睜睜看嘉檸上了一輛陌生的豪車，很貴，上千萬那種，駕駛位上還是個男的，但看不清面容。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富二代。不過肯定比不上今天來的裴行川，那可是頂級富二代啊！

多少人都想一出生就在的羅馬。

想到這輛頂級的邁巴赫車主再有錢，估計也比不上裴行川，經理自我安慰了一番，走向自己的車。

裴行川掃了兩眼，明白過來嘉檸這是被纏的煩了。

“你動作倒是快。”

嘉檸給自己系好安全帶，開門見山：“裴行川，雖然咱倆分手了，但是還能做朋友吧。”

裴行川沒說話，看她。

嘉檸繼續說，“我車壞了，外面可能有狗仔在蹲，麻煩你送我一趟。車費我來出，雙倍。”

裴行川呵了聲，“嘉檸，你覺得我會缺你那點錢？”

嘉檸問，“那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求你啦？”

兩人分手冷戰至今，嘉檸第一次用求你啦這樣的話。

裴行川沒說話，發動車子。

“去哪兒？”

“市中心那個小區。”

等車上路，嘉檸先環顧了車子一圈，沒有聞到香水的味道，也沒見到什麼其他東西。

車裡挺安靜，嘉檸話音響起，“看來季星洛還沒坐過這輛車。”

“想說什麼？”

“季星洛這人雖然有點大小姐脾氣，但是人還可以，也就放放狠話而已，對你也挺溫柔的，不像我根本不會照顧人，她當你女朋友，肯定會比我做的好。”

“你才認識她幾天，性格就摸清楚了？”

嘉檸說：“我看人一向很準。”

裴行川沒接這句，嘉檸打開車前鏡，對着鏡子補口紅，假裝不經意的問：“你現在對她什麼感覺？”

裴行川：“挺好。”

嘉檸哦了一聲，“那你會跟她在一起嗎？”

裴行川看她，“你很關心嗎？”

嘉檸想說我關心，我很關心，但驕傲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底牌亮出去，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之後嘉檸沒再問他，倒是裴行川的手機一直在響，他抽空回了幾條。

嘉檸看見了，是他那幫朋友聽說他回北京，組了個局喊他過去，群裡都是京圈的有名有姓的公子哥，消息刷了滿屏，在問他什麼時候到，他說有事。

【有事，什麼事？花前月下談情說愛？你說巧不巧，我今天問季星洛來不來，她也說有事。】

【你們的有事和我們認為的有事是一個意思嗎？】

【什麼情況？】

【你倆真談了@chuan？】

手機叽叽喳喳在響，這群公子哥對裴行川的私人生活更感興趣。

裴行川意識到嘉檸在看，他扭頭看嘉檸。

嘉檸不服輸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又低頭看手機。

她又不是故意要看，是被動的。

邁巴赫一路開的很快，一個多小時，到嘉檸在市中心的住所。

裴行川今天開的這輛車之前也載過嘉檸多次，在小區還有備案，嘉檸并沒銷掉，車子通過杠杆，進車庫。

等車子停好，倆人都沒下車的意思。

裴行川的手機還在響，還是那個群，聽說他有消息後，群裡的僵屍号都出來潛水了。

裴行川嫌吵，給關機了。他還點了根煙抽，還是那個貴的要死的牌子，還是一樣的，隻抽一口，然後放下，看着它燃。

嘉檸從他手裡搶走那根煙，嘗試吸了一口，很嗆，不過沒掉眼淚。

她又吸了第二口，徐徐上升的煙霧迷暈了她的臉龐。

她看向裴行川，正巧，他也在看她，看她抽煙的動作，還有她指尖的煙。還有她因為坐姿的原因，本就高開叉的旗袍直接開到了大腿根部，連白色的安全褲都能看見，更不用說她又細又長的腿。

裴行川最清楚這雙腿怎麼好玩。

嘉檸說，“我以前拍過一個民國劇，女主勾引那個大漢奸的時候，就是抽着煙，穿着旗袍，解自己的絲襪，問他要去我家裡坐坐嗎？”

“你有印象嗎？”

“忘了。”

“……”

他故意的。

拍勾引這場戲的時候，裴行川就在場外觀摩。

當時她拍這個劇，裴行川大學正好放假，他從紐約飛回來，還去劇組探班了幾次，嘉檸對外人稱他是自己助理。

但是裴行川太帥了，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那段時間劇組的小姑娘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天天踩着點等他。

嘉檸在劇裡穿的那件民國旗袍，因為做工精細，再加上戲火了， 後來被博物院收藏，再然後，有一年博物院把這件旗袍捐給慈善機構進行拍賣，裴行川高價買回來。

那件旗袍後來被撕碎了，而且還有很多痕迹。

那時候嘉檸才體會到他的占有欲，隻不過大部分他都隐藏的很好。

車内的空間不大，沒開燈，很暗，還有潮濕煙霧。

嘉檸意有所指的問他，“你現在有時間上去喝杯茶嗎？”

“我今天不喝茶，隻喝酒。”裴行川說。

“酒也有。”

裴行川笑，将嘉檸手裡的煙奪過來，豪車裡面配備很齊全，他直接摁滅在煙灰缸。

“今晚沒時間，要加班。”

嘉檸想，加什麼班，明明是聚會。

她又問一句，“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看情況。”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看你什麼時候能想清楚，但是嘉檸連想跟他複合都說的繞來繞去，他何必又說的什麼那麼直白，沒意思。

嘉檸已經下車，走了沒幾步，被裴行川喊住。她東西落車裡了。

隔着車窗，裴行川遞給她落車裡的衣服，還有她換下來的内衣。隔着一層薄薄的塑料袋，内衣的輪廓非常明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住的地方正好在肩帶上。可他又像毫無所查一樣，遞到嘉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