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七跟他的親親好大哥、二哥、五哥會生出嫌隙,等到謝老七意識到他唯一的孩子沒了,會反複想今天的事,會去調查,然後兄弟反目。
即使不調查,還相信他的兄弟們,呵……她留下的遺産,會讓謝家再次上演一場遺産風雲的大好戲。
不說旁的,這兩口子都在部隊,她留下的财産誰來打理?交給謝家的誰?人家挑撥離間,害死了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倆還能繼續這麼大度不計較,連财産都交給别人麼?給出去,等到貪他們财産的時候,就知道了!
三十多歲才生的孩子,到五十多歲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再過幾年,退休了,别人左手子孫滿堂,右手榮華富貴,而他倆……再拼一個?
謝輕意冰冷的眼神滿是嘲諷地看着他倆。
随即又覺得沒意思,巨沒意思。
拿自己報複别人,會很蠢。
她就是心裡不暢快,覺得活着沒意思。
嗯,喪事上這麼搞事,比較有意思。先躺了一個,再在這節骨眼上,以這種方式走一個,多有趣。
謝輕意想要給自己的傷再來深一點,深吸口氣要去拔刀,然而吸氣的動作讓肚皮劇烈起伏了下,拉扯到傷口引起劇烈疼痛,痛得她直抽氣。
謝七先生急得大吼:“你别動——叫救護車——”
他見謝輕意還要作,氣得擡手給了她一個巴掌,大罵道:“你爺爺屍骨未寒,你能不能消停點?”
文蘭本來就已經讓謝輕意的樣子給吓到了,再看謝七先生這時候還打孩子,氣得大喊:“承佑你住手!”
謝輕意被打得頭一歪,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直接拔出匕首朝着胸口紮去。
文蘭下意識用自己的雙手握住刀刃。
她的手落在謝輕意的胸膛上,匕首的尖和刃都包在她的雙手中。
鮮血順着指縫往下滴。
那血,有她的。也有謝輕意的。
謝七先生牢牢扣住謝輕意的手腕,喊:“文蘭松手。”
文蘭松開手的瞬間,謝七先生按住謝輕意的手腕用力一擰,她吃痛之下,手上一軟,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謝七先生氣得擡起手再想給她一巴掌,卻正好撞見謝輕意擡頭看過來的眼神,冰冷漠然嘲諷,還有着他看不懂的意味,可下意識的,他覺得這孩子是真的想死。
要不是文蘭反應快,那一把就捅進去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有點抖。
房門口站了一堆人,全都看傻了眼。
謝輕意背靠在書桌上,冷聲道:“謝老七,爺爺之所以放棄謝承安,那是因為他今年七十六了,年齡大了精力、能力、思維、眼界都跟不上時代,他還後繼無人。我二十歲,年齡占着先天優勢,又是爺爺按照他的心意手把手培養起來的。在我和謝承安之間,讓誰當繼承人,很難選嗎?”
謝七先生想分辨她說的真假,去看她的臉,瞧見的卻是冷漠,甚至有些詭異的平靜。
他又低頭看向她的傷口。傷口很深,血還在往外流,衣服染紅大片。
刺了一刀,還能這麼平靜?謝七先生讓謝輕意整不會兒。他從她傷口的位置和出血量看得出來,是避開了要害的,不緻命。可紮自己一刀,痛得額頭上全是冷汗,渾身都在抖,表情怎麼能這麼平靜?
謝輕意想要站起身,劇烈疼痛讓她脫力,一點勁都使不上來。她扭頭朝門口喊:“施言,進來扶我。”
施言隻想看戲,不想攪和進去。
謝輕意說:“王定坤在東南亞,大伯給他的五十萬封口費已經花完了,想知道在東南亞哪個國家嗎?”
謝承安的臉色驟變。
施言飛奔進去,将謝輕意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扶她站起身,斬釘截鐵地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謝輕意一點勁都使不上,施言的力氣又不夠,沒能把她扶起來。
原門守在院門口的兩個保镖早已經來到房門口,老闆不發放,他倆怕壞事,不敢進去,待見到這一幕,哪還待得住,擠開門口衆人飛快趕到謝輕意身邊,便要攙着她往外去。
謝輕意說:“扶到我椅子那。”
她的肚子絞痛,腰都直不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她不知道匕首刺進肚子居然這麼疼。
可疼,又很爽!特别是流血的感覺,好像在邁向死亡。
隻是,這會兒還不能死。
既然要掀桌,那當然不能隻掀這麼一點點。
保镖不敢違逆她的意思,一人擡臂擋住要上前攙扶他的謝七先生和文蘭,跟另一人合力把謝輕意扶到椅子處坐下。
施言跟在旁邊。
謝輕意又對施言說了句:“王定坤從雲南偷渡過去的,在緬甸。”
謝承安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趕緊轉身出去打電話。
謝七先生瞧見這一幕,眸光一沉,随即憤怒!謝輕意的話、施言和謝承安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謝輕意用沾滿血的手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撥打保镖隊長的電話。
電話秒通,保镖隊長的聲音傳來:“老闆,我們就在你的院子外,您吩咐。”
謝輕意說:“把我大伯、二伯、五伯都打出去,包括他們的家人,打死打殘我擔着,要是你們進去了,蹲一天給一萬,直到出來為止。”
保镖隊長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