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挂斷電話後,直接敲響了謝家老宅大門。
大門旁邊就是值班的門房,二十四小時都有保镖值守。
隔着院門,保镖把施言打電話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知道是來給老闆過生日放煙花的,二話不說就打開門放她進來了,還熱情地問:“要幫忙搬煙花嗎?”
要是老闆不讓施言小姐進,會打電話跟他們說。沒打電話,就是剛才溝通好了。
施言快步朝着後院去,腳步飛快。
謝輕意要是不願搭理人,隻會直接挂斷電話,不會等着讓她挂。
之前一釣就出來的人,過生日,把煙花拉到她家門口,居然不出來,說話的聲音也不對勁。能在親爺爺剛過世就拿刀子捅自己的人,幹出什麼事都不讓人意外。
在前院給老闆放煙花,和直闖後院可不一樣。保镖趕緊追上去,喊:“施言小姐。”
施言被保镖伸手攔住,于是說:“跟我去看看你們老闆,她有點不對勁。”
保镖上下打量施言,一時間拿不準主意,說:“你稍等。”
他直接打老闆電話,沒人接。
他再打,還是沒有人接。
他繼續打,依然沒有人接。
保镖吓得拔腿就往後院跑。
老闆不可能不接他們的電話。
老闆剛才還在跟施言小姐通話。
施言也跑了起來,速度比保镖略慢。她趕到的時候,保镖正在猛踹浴室門。
他聞到了類似鐵鏽的味道,那是血腥味。
他的力氣極大,兩腳就把浴室門踹開了。
浴室中間放着一個大浴缸,浴缸裡的水呈血紅色,謝輕意趴在浴缸邊沿,露出光滑的背,她搭在浴缸上的左手還在往下滴血。
保镖讓眼前的一幕驚懵。
施言也愣住了。謝輕意?她在自殺?
離譜,好像又沒那麼離譜。這都第二回了。生日當天自殺?她還挺會挑日子。
保镖率先回過神來,沖過去,又去摸她的脈搏,很弱,但還有。他以最快的速度撥通隊長的電話:“頭兒,老闆在浴室割腕自殺,脈搏很弱,已經昏迷了……”
他打完電話,扯過浴袍裹在謝輕意的身上,将她從水裡撈出來,兩三下系好浴袍帶子,以防走光,又飛撲到卧室去找到急救箱,用繃帶先把胳膊、手腕都纏起來緊急止血。
近處值班的保镖見到同事飛奔過來,也趕過來查看情況,見狀直奔卧室,扯了張保暖的絨毯裹在謝輕意的身上,抱起她就往外面跑。
他怕等不及救護車到,選擇自己開車送醫院。他邊跑邊喊:“打電話給醫院,聯系搶救輸血。”
保镖訓練有素,應急反應極快,很快,兩車保镖護着謝輕意去醫院。
施言快步跟在保镖身後往外去,但她再快,也快不過拔腿飛奔的保镖,到門口時,連他們的影子都沒見到了。
她坐上車,吩咐司機去醫院。
謝家老宅在市中心,離最近的三甲醫院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晚上路況好,開得快,十分鐘就能到。
施言到醫院時,謝輕意已經送去搶救了。
幾個保镖跑前忙後,有去挂号交費的,有守在手術室外的。
護士喊家屬簽字,一問,誰是家屬,全是保镖。
護士問:“家屬呢,通知家屬沒有?”
施言上前:“她父母在外地,我是她堂姐。”,接過護士手裡的單子在家屬欄簽了字。
守門的保镖對着施言連聲感謝,感激無比。如果不是施言小姐過來給老闆慶生發現不對勁,等到他們發現時,隻怕老闆早已經沒了。
施言擺擺手,在争救室外坐着,拿着電話,按理說,應該通知謝老七和文蘭的,但……怎麼通知?上次謝輕意自捅一刀,就是因為他倆。這次,天曉得會不會又跟他們有關。生日當天自殺,想也知道裡面肯定有事。
施言想了想,問保镖:“你們老闆住院那會兒,我七叔七嬸去看過她幾回?”
保镖們互看一眼,擡手比了個二字。
一回是去道歉,變成了吵架,老闆破天荒的發了條朋友圈,罵得可髒了。
一回是拉去做精神病檢查,之後老闆的情緒就更不好了。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老闆不這樣的。
不過,老闆的事,他們做保镖的得守口如瓶,不能跟别人講。
施言無語了。那時候他倆還在本地,沒回部隊呢。去的次數,還沒她多!
她有些猶豫。過知謝老七和文蘭吧,擔心會刺激到謝輕意,不通知吧,隻怕隔閡會越來越深。她思量過後,給文蘭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