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意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忙去吧,不用管她。
她躺回到病房上,鑽進被子裡,疼得蜷縮成團。
女保镖到病房邊,半俯身湊近謝輕意,輕聲說:“老闆,我去叫醫生。”
謝輕意低低地回了句:“不用。你跟他們說,這幾天我誰都不見,包括施言。”
女保镖向守門的幾個保镖轉達了謝輕意的意思後,瞥見抽屜裡有藥,先看了下藥名和藥品介紹,問謝輕意:“老闆,你肚子疼是吃這幾種藥嗎?”
她将藥瓶子遞給謝輕意看。
謝輕意“嗯”了聲。
女保镖見藥寫着一天三次,知道她晚上的藥沒吃,去接了溫水,照顧她把藥吃下。
之後便一直守在床邊,直到謝輕意睡着,她才輕手輕腳地出去,到門口,小聲問那四個門神:“老闆什麼情況?”
都是同事,且這個是貼身照顧的,幾個保镖沒瞞她。
“老闆……呃,她之前捅了自己一刀,就腸胃不太好了,經常肚子疼。這次住院,是把自己關在浴室割腕造成的。你多看着她點,别讓她再做傻事,兄弟們的安穩富貴可全在老闆身上。”
女保镖明白了,她的工作不僅要防止來自外界的危險,還得防着老闆自殺。她又問:“那剛才的那位是?”
“那是我們老闆的堂姐,幸好是她及時發現老闆不對勁,老闆才得以搶救過來。”保镖擔心她新來的不明狀況,又補充句:“老闆就對我們好,對誰都不親近。”
女保镖有點無語:對一群保镖好?
幾個保镖唯恐女保镖不上心,又說:“老闆給我們的待遇可好了。每個月到手的錢,工資加獎金是一個半月的工資,老闆還經常給發雙薪,年終獎是兩個月工資,還不算發禮物以及年節補貼。我們要是遇到點什麼事兒,求到老闆頭上,老闆都能替我們解決了。”
别看老闆年齡小,道道和心眼子是真的多,能力頂頂的。就是……哎!最近老自殺,搞得他們都擔心死了。
四個保镖你一言,我一語,千叮咛萬囑咐,連求帶施壓,就怕盯不牢老闆,讓她出事。之前大家都在愁,要是老闆再想不開,又關浴室、廁所等地兒自殺,他們一群大男人總不能去盯着吧。好在老闆腦子還是清醒的,知道雇女保镖。
呂花花感受到來自他們的壓力,應下,回到病床邊守着财神爺。
謝輕意又住了兩天院,身體各項體征平穩,也做了胃腸CT,确定肚子疼就是腸道有炎症和傷口滲血滲液造成的腸粘連。醫生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态不是很好,建議還是先保守治療,要是年後還疼的話,視情況可以考慮做手術。
之後,她便辦了出院手續,出院回家。
考慮到女保镖要夜裡要在她的卧室值班守夜,讓管家在她的卧室加了張單人床。
中午,謝輕意剛在餐桌坐下準備吃午飯,謝老七和文蘭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謝老七看着拿着筷子愕然看來的謝輕意,又再看桌子上的八菜一湯,再看向旁邊站着管家,周圍站着保镖,排場十足的模樣,愣了,随即詫異問道:“你不是自殺要死了嗎?”
他們心急火燎地趕回來,見到的是什麼?
文蘭扯扯謝老七的袖子,說:“少說兩句。”
謝輕意緩緩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他倆:“死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們,你們可以滾了!”
管家趕緊上前,喊:“承佑先生,老闆剛出院……”
謝輕意出聲打斷:“秦叔!”冷眼掃過去。
管家剛說話,可瞧見她的眼神,又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謝輕意沒了胃口,站起身,右手按在桌子邊沿,直接掀了滿桌子飯菜,下令:“把他倆趕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後院走去。
随着她站起身,露出披肩下吊着胳膊的吊帶,以及把左手手腕裹得嚴嚴實實的繃帶。
一群保镖上前,态度強硬地把兩人請了出去。
謝輕意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爺爺的屋子,躺在爺爺常躺在的躺椅上,閉上眼睛,隻感覺自己再一次被黑暗包圍。
一個瘋狂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起身,去書房,找了把匕首,徑直朝前院走去。
女保镖見狀,緊緊地跟在謝輕意的身邊,做好随時奪刀的準備。
謝老七和文蘭怎麼都沒想到謝輕意會把他倆趕出來。憤怒、羞惱等情緒齊上心頭,謝老七氣得直咬牙,拳頭握得緊緊的,大聲喊:“謝輕意,你反天了!”
謝輕意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手裡還握着把匕首。
文蘭以為她又要當着他倆的面來個自殺式報複,臉色大變,喊:“輕意,别做傻事。”
謝輕意一步步走向謝老七,待走到匕首能捅到的位置時,擡手就朝謝老七的肚子捅去。這次,對準的是胃,保管一刀下去,救都來不及救。
女保镖早有準備,一把握住謝輕意的手,震驚地看着她:老闆,你要幹嘛?
謝老七也呆住了。他低頭看到刀尖對着的位置,又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謝輕意。
謝輕意還要再用捅,女保镖直接搶走匕首扔得遠遠的,再抱着謝輕意的腰強行把她拽回到院子裡。
一旁的保镖們也回過神來,有趕緊去撿回匕首飛快擦掉上面的指紋的,還有飛奔回院子,火速把門關上的。
謝老七叫道:“她……她……”她要殺他!
文蘭也呆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到那刀子……居然是直接沖承佑去的。她半晌才說了句:“她瘋了嗎?”
施言接到文蘭的電話,得知他倆回來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會鬧起來,趕緊開車趕過來,剛到謝家大門口就見到謝輕意拿匕首要捅謝老七,驚得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火速切進行車記錄儀的錄像功能,調出剛才拍到的畫面,反複看了好幾遍,無論怎麼看都是謝輕意拿着匕首出來,徑直走到謝老七跟前,擡手就捅了過去。
一句話沒說,一點停頓都沒有,連一點征兆都沒有,直接擡刀就捅。
謝老七看起來像是一防備都沒有。
要不是旁邊的女保镖盯得緊,且反應及時,那一刀隻怕已經捅了進去。
施言想到謝輕意之前兩次自殺,這次居然要捅謝老七,她幾乎可以确定,謝輕意的精神極可能出現了問題,很大的問題。
謝輕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