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抵住李岚的脊背大穴,李承恩沉心運氣,渾厚内力便借相連之處緩緩輸入李岚四肢百骸。李岚畢竟隻是裝睡,在接獲這股溫暖勁力之時,便也順勢運轉周身氣勁,追逐纏繞着這股氣勁在自己滞納傷勢處徐徐萦繞。
一周天後,李承恩收功,景甯王李岚立即借機裝作蘇醒。可就在他睜開眼睛欲和李承恩說上幾句時,卻看到這人利落的下榻并低頭恭敬地跪在了他面前。
“微臣魯莽,緻王爺重傷,請王爺賜罪。”
“哪有重傷那麼嚴重,”李岚便也跟着下了榻,伸手扶起了李承恩,“你别聽江元他們嚼舌根。就是本王前幾日的虛症沒有養好,昨夜飲酒貪杯之後又導緻胸悶反複而已。”
話裡話外這一套說辭,不僅僅避重就輕的把李承恩攬到自己身上的鍋給掀了。更甚至連罪名的由頭都沒有了。
李承恩愣了愣,想好的一番請罪說辭頓時失去了再說出口的必要。也就在他的愣神中,景甯王李岚趁機攬着他一同坐回到床榻上,動作自然的就欲拉着他一起躺倒在床衾之上。
“等……等等,王爺,我們,我們談談。”
“承恩是準備和本王談什麼?”雙手熟練的解着李将軍的外衣,景甯王李岚臉上挂着一副‘夫夫之間,無須拘謹’的溫和從容,語調溫柔的示意道:“這天寒地凍的,不如我們就在榻上詳談?”
“王爺,請……”勉強咽回習慣性要說出口的‘自重’兩個字,李承恩忍不住手腕一翻,一個近身擒拿握住景甯王手腕上的命門,然後側身靈巧得翻回到了床下。
他單膝跪地,神情嚴肅的再次抱拳行禮:“王爺,微臣懇請與王爺詳談。”
“承恩,你又說錯了,本王是你夫主。”
李岚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經收斂了剛才的七分溫柔,冷冷的還透着幾分涼薄。仔細聽,甚至還有着幾分隐怒,“若論王爺這個稱呼,你于本王榻前請罪,距離如此之近,是為逾禮;若以夫主為稱,本王便可看在你我夫夫情誼之上,不予追究。”
李承恩聞言眉心微皺,卻是再不敢違逆。心内一番衡量後,他默默起身,坐回到景甯王身側,妥協般的低頭道了一聲,“夫主恕罪。”
“這才對嘛。不知承恩是想與本王談什麼?”見李承恩服軟,景甯王李岚便又挂上了三分笑意,他牢牢拉住李将軍的手,繼續攬着對方往床榻上拉,執意要讓李承恩陪他一同躺回溫暖的衾軟之中。
手被緊緊握住的觸感讓李承恩實在不太自在,肩膀又被如此強硬的摟着,從姿勢到心緒都覺得憋悶無比。偏偏他的身份于此事上如此名正言順,便是真要與景甯王劃清界限也找不出理由。
罷了,他堂堂一個将軍,武藝不凡。若是真的不願,難道景甯王李岚還真能強得了他?
心緒既定,李承恩倒也幹脆的揮開景甯王的手,自己解衣上榻。甚至還落落大方的坐落于景甯王空出來的身側,瞪着眼由着對方笑盈盈的看他。
“現在,微臣可否與王……夫主好好談了?”
“承恩此言差矣。本王可是一直在好言詢問王妃,要與本王談論何事來着。”
李岚倒也見好就收。他發現這位李承恩的性子倒是能屈能伸,頗合他的胃口。既然對方順從如許,他便也不再強求一定要抱着摟着,動作輕柔細心的幫忙将李承恩那一邊的被角給墊上,将人蓋得暖暖的。
“王……夫主可記得當年新婚之日,你與我說的規矩?”
李岚的動作讓李承恩心裡的悶氣消了幾分,他想了想後就說出了自己于記憶中找尋到的往事,神情認真的看着景甯王。
規矩?!
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