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挑眉，“對于一個記憶清除到有認知障礙，智商D-的新手玩家來說，就算有些小心思，這些副本也都是一步走錯萬劫不複的存在，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論壇裡提出你是他的祭品這一點，是黑語自導自演。”

為了讓091注意到他。

讓一個人快速成長的辦法便是推進困境，陸拾哪怕解決不了，這些副本的支線091也是一定會去的，有了他在，陸拾的成長速度不說突飛猛進，也會快得驚人。

這可能是許許多多個原因之一。

陸拾不想評價這兩個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掙紮不得境地的人，蹦着張臉不說話。

什麼叫有些小心思？

他不說話，091也不急，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陸拾，“聽說伍陽昨天要摘你的面具，你猶豫了好一會才摘，既然已經不在意自己的這張臉暴露，一開始又為什麼帶着面具？被我摘了之後還要堅持帶着，比如現在。”

091在陸拾面前站定，他彎下腰來取下面具，淺金色的眸線居高臨下，審視着陸拾濃密的眼睫，将每一個眼神動作都盡收眼底，因為彎着腰，肩臂肌肉輪廓很明顯，“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從你離開黑語帶上面具開始，你的第一面，是為我而留。”

防止面具被摘下是本能，從空白無一物的心中莫名湧出的堅定。

而對091的不拒絕，陸拾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

陸拾皺着眉迎着091灼熱的目光，“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自然不信。”091笑的眼睛彎彎的，“黑語可以消去你的記憶，但改變不了你的本能，陸拾，不得不說你對于讨好人還有點天賦，隻是這些還遠遠不夠，不過今天心情好，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不用拐彎抹角。”

091對待情人就像傳言中一樣，總是溫柔而耐心的，他可以不遺餘力，隻要能夠取悅自己。

無論是在他這裡鍛煉陸拾成為黑語的接班人也好，阻攔自己百冠之路也罷，091都不在意，他隻在意，陸拾會怎麼赢下這個賭約。

091給了陸拾一次機會，一部分是好奇，還有一部分是尋求樂趣，一個好看到第一眼就心動的美人，看他無助掙紮确實是個樂子，看他主動取悅，才更有趣。

陸拾的回應是有些僵硬地用手攬了攬091的脖頸，把兩人的距離變得更近，漂亮的眼睛從局促到柔軟動情隻是短短的一瞬，給了091一種用情至深的錯覺，仿佛兩個人是甜蜜相處的正常情侶，接下來會是一個邂卷綿長的吻。

091就着這個姿勢吻了下去，嘴唇柔軟，陸拾的身體顫了顫，漂亮的眼睛一直睜着，緊張無措的情緒迅速吞沒了似水柔情。

舌尖隻是淺淺觸碰了幾下，就能明顯感覺到陸拾在微微顫抖之後，整個人都繃直住了，攬着的手換成了推他的姿勢，隻是一直都沒用力。

091直起腰來，歪了歪頭看他。

有疑問，但是提了也沒用。

陸拾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低着頭有些失落，“看來我失敗了。”

“這點遠遠不夠，陸拾。”091輕笑，“為什麼不問副本推遲的事，你應該很關心這個。”

“因為不是你。”

時間越短，091越好赢下這個賭約，他隻是給了陸拾一次機會，但不代表他不會選擇把人綁起來，說定的三個月，在赢下賭約後，就一分一秒都不會讓陸拾離開他的身邊。

推遲副本，是給了陸拾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他才剛剛開始恢複認知，一個星期的時間太短，就像現在，隻是一個吻都緊張的要命。

這個賭約是他們兩個人的，再無第三人知曉，陸拾在查看副本報名之前就已經想通了這點。

隻是一個巧合。

091從桌上拿起那副面具，正反都看了一眼後又重新給陸拾佩戴好，用手抹了抹陸拾微微發紅的嘴唇，“還是挺聰明的，記得，以後在安山，不用讨好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一連兩天091都沒再下過四樓，陸拾照舊，除了睡前用維樞獲取信息外，吃飯訓練休息，也沒主動往四樓去找091，他适應環境很快，在他不間斷訓練的這兩天，伍陽來了訓練樓兩趟，其中一次還和他打了招呼，拉着他去了一次地下一層。

負一層并不神秘，是一個巨大的水池，陰涼昏暗，隻開了電梯口的幾盞燈，陸拾掃了一眼，平靜的水面毫無漣漪，排列整齊的一根根圓柱依次，直到隐在黑暗中，讓人一看根本分不清這片地下水塘究竟有多大，支撐樓梯的圓柱底部沒入水中，不知深淺。

除了水和圓柱，仿佛再沒了别的。

巨大而幽寂的孤獨感撲面而來，直到一旁的伍陽為他介紹，“安山水域較大的地方除了這兒就隻有山下的一淨池了，陸拾，要不要試試水上。”

艾米嗔道，“紅海又沒有水域作戰，試這個做什麼？有我一個陪你訓練還不夠，還要再拖着陸拾來，九哥知道少不了找你去他那一趟。”

伍陽原本一臉‘跟着哥，哥罩你’的傲嬌得意，在聽到這句話時收斂了一些，想了想又滿不在乎地說，“那以後總會碰到水系副本，早訓練晚訓練又沒什麼區别。”

他覺得陸拾挺識時務，看起來有點冷淡不愛說話，但脾氣不錯，玩家現狀大多如此，别說A組普遍都是一些心高氣傲的人了，就連B組能力強一些的，都或多或少帶着點脾氣，骨子裡就有種傲慢，在伍陽看來，一大半都是眼高手低的家夥。

脾氣不好的人和他相處不了，他看陸拾就挺順眼，聽艾米說了陸拾剛參加第一場遊戲還驚訝了好一會，決定有空陪陸拾練練，陸拾高是挺高，但太瘦了，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像個花瓶。

甚至在心裡想好了，臨澤台副本一結束，下一場就等陸拾，帶着他玩玩A級副本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艾米沒提阿晨的事，準确來說艾米也不知道具體狀況，這兒沒什麼嘴碎的人，每個人都很忙碌，充足的休息與訓練，每一場都充滿不确定性的遊戲，安山的人沒什麼空去聊太多飯後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