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赫連凜也用不着要聽他的解釋。
蕭河自嘲一笑,不再多說,赫連凜也不追問,就像是天生的對他有所信任。
他點點頭道:
“好…..蕭河,我以後還能去找你嗎?”
蕭河看着他,赫連凜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可以找你玩,或者去看看兔子嗎?”
蕭河被他逗笑,輕聲道:
“當然可以,隻要我有空,你随時都可以找我。”
聽到這句話,赫連凜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真的。”
“!!我就說你是最好的人了!”
赫連凜高興的都要蹦起來,卻仍要按耐住隻在原地跺了跺腳。
分别之時,赫連凜還是有幾分不舍,蕭河卻想起來還沒要一樣東西。
“世子殿下,你的船可以給我嗎?”
蕭河眨眨眼,“不是說好互相交換的嗎?”
赫連凜一愣,當即就讓自己的馬夫将那隻木雕拿出來。
“給你!”
蕭河接過,“謝謝世子殿下,我這就回去了。”
“好的!蕭河哥哥再見!”
見赫連凜的馬車走遠了,蕭河這才轉身上車。
“走吧。”
“真沒想到南世子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今日一見和想象中太不相同了!”
思銘在前頭忍不住感慨,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因是服侍的主家地位高貴,見過的皇親貴胄也不少。
但像南世子這般心思單純、沒有絲毫算計的,僅此一個罷了。
他想起從前跟着蕭河一道入宮拜見皇後娘娘,偶然經過禦花園所撞見的一幕。
即便是身為皇嗣,倘若母妃無寵且母家無勢的,得不到聖上的喜歡,在這後宮之中亦是任人擺布。
身為皇子,卻被哥哥弟弟們欺辱,強忍着淚水也要細聲細語的賠禮道歉。
身為下人,卻做不到擋在自家主人的跟前,誓死效忠。
是主子無能,還是這後宮本就是吃人的怪物,所以早就麻木不仁了呢?
思銘内心感慨萬分,可見即便是當奴才的,也是各有各的命。
想到這,又覺得有些慶幸了。
蕭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隻是接話道:
“他還小,等再長大一些……恐怕就不一樣了。”
再過一年,羌南王的大兒子赫連蒼突發惡疾不治而亡。
這之後沒過多久,羌南王的三千鐵騎兵臨城下,隻為接赫連凜回去。
當時的天武帝自以為赫連凜此性情,難成大器,再多給他們十年的時間,羌肅也未必敢反。
誰知赫連凜回去之後,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竟性情大變,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聽聞他在羌肅手刃了自己的親叔叔,又将受其牽連的幾個部落首領,廢的廢,殺的殺。
斬草除根的利落,手段狠辣,不似他這個年紀的兒郎敢為。
這便有人猜測,說他在淩天都度過的數日,不過是故意裝傻僞裝無害罷了。
蕭河從未妄言,自覺他不像是裝的。
尤其是今日之事,更驗證了他心中所想。
回到蕭北侯府用過飯沒一會兒,囑咐思銘要找的人便帶來了。
蕭河也不想多添麻煩,将那隻船與破碎的一些物件,都擺在桌子上。
那人看完之後便道:
“蕭少爺,這船身乃同一塊香樟木雕刻而成,船尾破損之處我雖可以修補,卻無法做到完全複原。”
蕭河本也就無過多要求,“修補便可,有勞先生。”
“蕭少爺,客氣了。”
思銘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五爺,這是您做的?聽韋先生的意思,做這木船之人的手藝很是厲害呢。”
蕭河搖搖頭,“不是我做的,是四殿下的東西。”
思銘當即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四殿下的東西?那…….”
那五爺怎麼會假手于人呢?
但到底這句話他不敢說,說一半便咽下去了。
以往隻要關于四殿下,無論是物件還是其他什麼,五爺都是要親力親為,從不讓旁人插手。
難道是這木雕修補起來太複雜了?
蕭河沒察覺他面色有異,便囑咐道:
“回頭修補好了,你給四殿下送去。”
思銘:“是……那修補好了,可要再告知您一聲?”
聽到這話蕭河忍不住皺眉:
“告訴我做什麼?你隻管讓人送去,不過順帶着送個人情罷了,你莫要多事。”
說到後一句,似有警告之意。
思銘連忙點頭說知道了,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