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玄法?”遲奚被這話勾起興趣,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帶着鈎子。
祈洲看他這副神情,也知道他好奇,回道:“聽說去沐祥齋吃飯會有好事發生,多的是想求好運的人,所以沐祥齋每天都人滿為患。爺爺之前擔任教練的時候,每次比賽前也都會帶着隊員去那裡吃飯,希望能拿到好名次。”
“真的嗎?”遲奚也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但他現在确實很興奮。
祈洲低頭淺笑,擡頭時眼裡仍帶着笑意,他歪頭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不過爺爺很信這個,他擔任教練的時候,國家隊的成績也一直不錯。”
其實祈洲是不信這些的,但遲奚明顯感興趣,他不想掃了遲奚的興,于是這樣回答。與其寄希望于虛無缥缈的神佛,他更希望可以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過上一次和爺爺一起來吃飯的時候,他想了什麼呢?好像沒有。
不過爺爺倒是一直嚷嚷要給他找一個最好的隊友。
想到這裡,祈洲擡眸,恰好望進遲奚的眼睛,對上他清淺的目光。
像是乘着月影的清泉,祈洲腦裡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他倉皇錯開視線。
好像是很玄。
如果遲奚願意成為他的隊友,爺爺的心願就算實現了。
他們也一定會配合得很默契。
“聊什麼呢?快跟上,車子在外面等着呢!”祈華章看着那邊拉拉扯扯講小話的兩個孩子,提高了音量,他此刻的心情如同老師上課抓到講小話的學生,比起那少幾分氣憤多幾分愁緒。
還是老了,融入不了年輕人的世界了。
“來了來了!”遲奚應聲,拉着祈洲小跑過去。
祈洲順着遲奚的力氣往前跑,還不忘帶上口罩。
遲奚回頭恰好看見祈洲戴口罩的動作,停下腳步,很是不解道:“哥哥,這是大晚上,你帶什麼口罩?而且你長得這麼好看,露出來讓人看多好啊!相信我,看見你這樣的帥哥能讓人擁有一天好心情。”
祈洲默默拉下口罩。
又耽擱了幾分鐘,三人終于坐到了車上。
“祈老,這次怎麼不是你開車了?”遲奚問了一嘴,畢竟上次去遲家見遲父遲母,就是祈老爺子開的車。
祈老白了遲奚一眼:“現在是晚上,那時候是白天,能一樣嗎?”
“哦!”
“随便問問嘛。”遲奚嘟囔着,悻悻摸摸鼻子,不由感慨,祈老爺子真是渣男啊!之前為了把他騙過來訓練,那是關懷備至,溫柔可親,現在騙到手了,就冷若冰霜。他都快淪落到和祈洲一個地位了。
可想想祈老爺子對親孫子的态度,祈洲頓時覺得祈老爺子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人啊!還是需要對比的。
遲奚沒忍住多看了祈洲幾眼,見祈洲頓住看手機的動作,身體也有些僵硬,又若無其事移開視線,目光飄向窗外。
好吧!可能自己的目光太灼熱,讓人家不自在了。
這個世界和遲奚原來的世界很像。華國和他原本的國家夏國也很像,不管是文化、經濟還是社會生活,方方面面都極為相似。
遲奚來到這裡已經有幾天了,但有時恍惚覺得自己并沒有離開原來的世界,沒有離開祖國。
尤其看見晚上依然燈火通明,一片繁華的宜城,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家鄉甯城。夜景都是一樣美,恍若墜入人間的星河。
“到了。”
遲奚看着窗外,不覺間時間悄悄溜走,直到祈老爺子叫他,他才反應過來應該下車了。
他打開車門跳下去,頗感驚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樓。
祈洲餘光看見遲奚下車,總算把視線從暗下去的手機屏移開。
遲奚剛剛好像不開心,但現在好像又開心了。祈洲搞不太懂這個新隊友的想法,隻直覺剛剛不該打擾他。
呼。
祈洲調整好微亂的呼吸,也邁步下車。
眼前的樓房頗有古韻,十分大氣,牌匾上舞着遊龍般三個字,“沐祥齋”。遲奚正打算走進去好好吃一頓,祈老爺子伸手攔住他,彈了下他的腦門。
遲奚吃痛捂住額頭,撇撇嘴,他皮膚白,又易留下印子,隻過了幾秒額頭就泛起紅痕。
祈老爺子輕咳一聲,頗有些負罪感。
“小陳。”
祈老爺子掩飾般叫了一聲,司機點點頭先走進沐祥齋,過不久,裡面的經理就親自過來迎接幾人,帶着他們從人更少的通道上樓啦。
“哇!好大陣仗。”遲奚感歎了一句。
經理笑道:“那是當然,于公,你們是貴客。于私,祈老可是我的偶像。”
聽着經理的話,祈老爺子自得地揚起下巴,模樣很是傲嬌,見遲奚一直左顧右盼,他調笑道:“怎麼,之前沒來過這樣的地方?”
遲奚回憶自己的過往,而後搖搖頭,也笑了:“還真沒來過。”
他這坦坦蕩蕩的模樣倒讓祈華章臉色變了 ,一向神經大條的祈老爺子第一次有因為說錯話手足無措的感覺,他在心裡強烈譴責遲奚的父母,看向遲奚的眼神也更為溫和,堪稱慈愛:“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常來,喜歡什麼地方,我和小洲會陪你去的。”
遲奚有些啞然,得知祈老會錯了意,但畢竟一片好心,他也不想辜負,隻輕輕應了聲:“嗯。”
祈洲目光落在遲奚依然泛紅的額頭上,又移開視線,沉默跟在兩人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