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許小滿落地單手撐着地面,才保住了他高空落地驚吓到差點要斷的腿,隻是心裡想:完蛋了完蛋了王圓圓這個傻蛋怎麼知道的,他瞞得這麼好啊。
不可能的,王圓圓是不是詐他啊。
九千歲從地上撐起身,裝的雲淡風輕,問:“怎麼說?”
還怎麼說。王圓圓心裡想笑,許小滿快把人大牙笑掉了,而後又深深皺起眉頭來,“小多福是聖上和哪個女人生的?”
“哈?”許小滿震驚又慶幸,幸好他剛才裝了一把沒嘴快承認。
“還哈什麼哈,跟□□似得,你說你多蠢。”王圓圓原地團團轉了幾步。
許小滿怒罵:“誰蠢了!你才傻。”
“肯定是那一年,你跑的那一年,其實是你和王爺暗暗說好了,替他遮掩這檔子風流韻事,那會王爺要起兵,怕是被牽扯到,肯定是這樣,才托你去接孩子,認到你的名下。”王圓圓把一切都推敲出來了,越說越有道理。
許小滿張了張嘴半晌沒發出響動,把話憋回去,看這個傻蛋怎麼說,要不是他肚皮大了生下了多多還真信了。
人就是這樣,隻要認定了,那一切都能圓過去。王圓圓轉圈圈停下,恨鐵不成鋼看向許小滿,“你啊,那女人怎麼樣了?”
“……沒有女人。”許小滿:哪裡有什麼女人,就本公公自己。
王圓圓:好,到了如今還在替聖上遮掩。
要是許多福在場,肯定要說:王伴伴看阿爹目光像極了看戀愛腦的好友。
“那就是沒了,也好。”
“诶呀也好什麼也好,沒有女人,多多是我的孩子。”許小滿打斷,“一天天的瞎想。”
王圓圓露出‘我懂’的你知我知神色。
許小滿有嘴說不出,最後囫囵說:“反正你看着吧,以後時間長了,我家多多長大了——”
“聖上等小多福穩健便會認祖歸宗,這樣也好,小多福由你親手照看大的,對你非尋常感情,聖上還是看重你的。”王圓圓想到這兒,又覺得聖上并沒有苛待小滿,也是替小滿周全以後。
許小滿:……
扯不明白了。
“我走了走了,王圓圓你以後少神出鬼沒瞎跑,沒事多睡覺,腦子都糊塗了,這就是不睡覺害的,今晚這事别胡說,不然傳出去本公公保不住你,把你送到巫州流放!”
王圓圓:我謝謝你了。
許小滿做賊心虛又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一路直奔紫宸宮,這次沒翻進去,他一臉‘劫後餘生’太明顯了,導緻仲珵順口問了句來的路上可是碰見了什麼。
“啊!沒有沒有。”許小滿反駁太快。
仲珵:那就是有了。
他問了,這愣子肯定不會說,于是不問。許小滿一看仲珵不問了,反倒有種一肚子話沒處說的憋感——這事也不好跟仲珵說,還是他憋回肚子裡吧。
“過來。”仲珵岔開話題招手。
許小滿才注意到仲珵手裡握筆在寫東西,随口嘟囔了句大晚上的還寫字啊,靠近一看,□□了個沉默。
九千歲面紅耳赤看甯武帝。
大書桌上,作畫的宣紙,栩栩如生畫着一根龍根。
許小滿都不好意思張口,耳垂紅的滴血,外頭人都誇仲珵什麼天生龍子帝命所歸、身份貴重中宮嫡子等等放屁的話,把仲珵誇成個正正經經的聖人神仙,品行高雅。
都該讓這些人來看看,看看!
仲珵在這兒畫什麼呢。
都不害臊的。
仲珵很是淡定說:“賞你了,挂你屋裡床上。”
“有病似得,誰挂這個,再說了,我也沒說很喜歡。”
“以形補形,九千歲多見見朕的,也會長大。”
許小滿懷疑,許小滿又有點心動,真的假的啊?萬一呢,于是草草收起來,疊着,塞懷裡又燙胸口似得,先放桌上,用鎮紙壓着,面上義正言辭:“我這是替你周全顔面,你一個皇帝,被發現了畫這個,傳出去那還得了。”
“多謝小滿替我周全。”仲珵笑說。
兩人嘴上搞黃了一通。仲珵放下筆墨,說:“本來是想給多福畫個紙鸢的,畫着畫着一時想到了你。”
“仲珵罵人不揭短啊,你想我畫這個?”許小滿生氣了。
什麼意思,他的才一點點,仲珵畫這麼大個。
仲珵拉着小滿入懷順着腰撫,哄說:“朕身上哪一樣不是你的?今晚朕伺候九千歲,保證九千歲舒舒服服的可好?”
“……”什麼和什麼。
然後倆人就寝睡了。
趙二喜早早帶人守在宮門口,聖上和九千歲歇着那是歇半宿,等閑要熱水都到後半夜了,于是這會有點出神,還在想宣政殿那會他起疑的事。
旁邊發出咚的聲響。
趙二喜聞聲看過去,小路子抱着頭,剛磕到頭了。趙二喜正心煩意亂,壓聲說:“你小子,傍晚時就心不在焉沒留個神,鬼鬼祟祟的,禦前當差幹什麼呢?你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你掉的。”
前幾天師傅對他就沒個好臉了,小路子也怕,忙湊過來小聲告饒,趙二喜嫌煩,真是越來越沒眼力見了。
“師傅,不是我找借口,實在是有原因的。”小路子也是六神無主,伏低做小壓低了嗓門說:“今個傍晚徒弟在偏殿伺候小公子,小公子睡着了,聖上議完政回到暖閣一看小公子睡着沒蓋的——”
趙二喜拿眼刀刮小路子,他真是眼瞎,之前還瞧着機靈呢。
小路子忙說:“徒弟取了毯子送上前,聽到小公子喊‘爹’,聖上一下子怔住了,也沒發怒,好像還應了一聲,徒弟也沒聽清,師傅你說……”
趙二喜心裡咯噔一下,目光淩厲看向小路子。
小路子吓得讪讪不敢往下說了。
“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