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這條蛇居然在騙人!他驚詫地看看顧淮修,又看看青蛇。
青蟒的聲音立刻不自然起來:“ ……什麼什麼糊弄,還說什麼誅天珏,我看壓根就沒有,兩個毛頭小崽子,怎麼可能有誅天珏。 ”
“可誅天珏确實在我們手上。 ” 梧桐道。
青蟒露出不信的神色:“讓我看看!”
顧淮修不動聲色,慢慢擡起左手。微微發光的紅繩在二人手腕上隐現。
青蟒兩眼放光:“還真是誅天珏,可怎麼圈住了你們兩個人?” 他的眼珠在腦袋兩側輪了一輪,“那你們誰獲得了誅天之力?”
梧桐問:“誅天之力,可是使人法力飛升,修為大增的能力?”
青蟒連連點頭:“知道得不少嘛,看你這毫無根基的樣子,那定然不是你了。” 他轉向顧淮修:“是你?”
“不是。” 顧淮修冷冷道 。
青蟒的蛇頭連連擺動,又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兩人一番,忽然垂頭喪氣道:“蒼天啊,大地呀,天亡我青蟒啊,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揣着誅天珏的人,卻是靈根封閉一點作用都沒有。 ”
梧桐暗自心驚,這大妖的眼力果然逆天,這都被他看了出來。常人隻當他沒有靈根全無修為,而靈根封閉一事隻是家中至親才知道,皆因具有極純靈根的孩童,極易成為邪魔外道所觊觎的修煉靈材,故而姬家極為防範,對外隻宣稱小公子天生缺失靈根,無法修煉。
梧桐偷偷瞄了顧淮修一眼,這魔頭該不會想拿他做藥材吧,轉念想到如今他若傷害自己就是自取其害,應該不會出此下策,這才稍稍安心了一點。
“不要扯東扯西,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誅天珏的種種以及這門上機關原原本本地講清楚,否則的話,别怪我不客氣。” 顧淮修打斷了青蟒的喋喋不休,冷峻的神色,冰冷的語氣語氣讓人一看就得出“不照做就會死得很難看” 的結論。
青蟒的氣焰終于熄滅,聲音也老實多了:“這就說來話長了。”
“不要緊,我們有時間。” 梧桐道。
小蛇當即慷慨激昂:“想我青蟒神君當年雄霸一方威名赫赫,是何等的風光,别說尚未出現的魔族,就是四海八荒的妖族,哪一個不是以我為尊!”
“小蛇,照你這麼從四海八荒說起,那故事真是會很長。” 梧桐打斷他。
“什麼小蛇,青蟒,青蟒!” 青蛇梗着脖子抗議。
“揀重點說。” 顧淮修言語幹脆。
青蟒吐了吐信子:“那昊宸原不是我的對手,後來誅天珏現世,他與我打賭,說誰先把三座峰挪到一處,誅天珏就歸誰。”
“所以,你輸了?”梧桐問,昊宸天尊将三座峰移到一起從而修建了上仙台的事情天下盡知。
“他使詐!”青蟒忿忿道,蛇頭都漲紅了,“我明明已經挪了兩座峰,誰知道這最後一座峰才是誅天珏啟動的關鍵,三峰歸位,誅天成珏,誅天選了他,我卻被他施咒封禁于此門萬年之久……” 青蟒越說越氣,蛇頭都變成了紅色,甚至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梧桐這一下倒不知道該安慰還是嘲笑,這掉豆子的行為與傳說中的大妖——也太割裂了一點。
而且,竟然傳說中的三峰聚首的壯舉并非全是昊宸天尊之功?梧桐心中隻是不太相信這青蟒的話,姑且一聽。
“從此我的妖力便被這門上的符咒封鎖,不僅如此,凡有外力觸及此門,符咒幻化的鐵索就會收縮勒緊,如刀鋸斧割一般切入我的身體,如受千刀萬剮之刑。”青蟒一邊說,一邊又揮灑了幾滴眼淚。
梧桐聽得不由生出一些同情,想到最開始一推門,這蟒妖便瘋狂攻擊,自是極大的痛苦之下的暴起反應,而他那些自吹自擂的話語也不過是故作輕松,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話說回來,身為天下至尊的天宸宗開宗師祖,下這樣的符咒術法,也未免太陰狠了一些。
“那這咒法就沒得解嗎?” 梧桐問。
“這咒法是那昊宸老頭依仗誅天之力所設,解開自然還是需要誅天之力。 ” 青蟒斜瞟了梧桐一眼,用抱憾終身的語氣道:“你雖擁有誅天珏,但修為全無,更不要說誅天之力了……哎,萬年了,我老青蟒怎麼還是時運不濟啊。”說着頭“嘭嘭”往門上錘。
這,也太誇張了吧,梧桐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指了指顧淮修:“他呢?他修為高,也算戴着誅天珏,也不行?”
“他也不行。” 青蟒又伸出腦袋,眯着眼睛瞧了顧淮修好一會兒,忽然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說你小家夥明明挨了我一擊,怎麼跟沒事人似的,原來是應在這小子身上。你小子不修仙倒去修魔,如今遭了誅天之力的劫數也是自找的。”
“什麼劫數?” 梧桐問,心中對青蟒的話頗為不解,顧淮修本就是魔修怎麼還能修仙。
“誅天珏本就是天地造化之物,誅天之力一夜飛升,如此逆天之力必定耗費巨大的精華靈氣,你小子總不會認為是白得的吧。”
“所以但凡佩戴誅天珏,獲得其法力的人,就會遭遇厄運……” 梧桐有所恍悟,之前隻知道有此規律,現在這麼一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可明明應該是得到誅天之力的人才會遭受厄運,顧淮修法力沒有提升,卻承受了諸天之力的劫數,承擔了他所有的傷害,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梧桐将此疑問提出,青蟒看看他,又看看顧淮修,蛇頭又開始搖頭晃腦:“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誅天珏,是同時加諸在你倆身上的。”
“正是。” 梧桐道,先前一直聽着不置可否的顧淮修此時也露出了一點關切。
“所以你得到誅天之力,他得到厄運,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