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當少女柔軟的唇瓣機械地、毫無感情地輕輕貼上他的時候,驟然間從唇齒處蔓延的酸澀和麻癢感幾乎讓瑞恩原本就壓抑洶湧的情緒噴薄而出。
他用力擁緊阿芙麗拉纖細柔軟的腰肢,像害怕她化為泡沫消散般,将她深深揉進懷裡。
貪婪地聞嗅着她的氣息。
肆意地感受着她的體溫和異乎尋常的柔軟。
至少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完完整整地擁有這條龍。
——即使手段太不光彩。
然而一想到她的心聲。
想到她在自己跟劣等騎士的比較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瑞恩痛苦地将臉埋入她的頸項,瘋狂的嫉妒、巨大的憤怒和強烈的不甘心,将他的五髒六腑裡的每一寸神經都截斷、燒痛。
你怎麼可以,将我送走,像丢一件沒有價值的垃圾一樣,将我丢棄。
明明。
明明。
明明我才是那個被你選中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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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隙裡透進來的時候,阿芙麗拉顫動的睫毛輕輕掃過眼前正均勻起伏的胸膛。
奶油色的白色胸膛散發着灼人的熱意,柔軟的玉蘭花香盈滿鼻息。
玉蘭……花香?
她幾乎吓得整個人都從床上彈了起來。
驚恐的目光茫然地掃這間陌生的房間,一夜好眠連夢都沒做半個的阿芙麗拉看了眼正躺在自己旁邊閉眼安然沉睡的瑞恩,陷入了沉思。
昨晚的瑞恩是穿得很誘人沒錯,她也的确動心了沒錯。
所以睡袍的領口被扯得這麼大,真的是她色心大發才幹出來的壞事嗎?
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瑞恩是沒有手不會掙紮的嗎!
他以前,不是最會推開她,并跟她說“這樣不可以,阿芙麗拉”的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芙麗拉抓着頭發痛苦地回憶昨晚,卻發現記憶在她的嘴唇主動貼上他的唇角後,徹底就斷了片。
阿芙麗拉:“……”
是我色膽包天沒有錯。
可是我都已經打算把瑞恩送回去了,怎麼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以前瑞恩對她的拒絕,如果自己半夜真的對他上下其手為非作歹,還不顧他的意願不由分說地躺上他的床——
哇!那還了得!
趕在被嚴厲的瑞恩發現并訓斥之前,阿芙麗拉輕手輕腳下了床,像一隻偷吃了東西不想被主人發現的渡渡鳥,隻差沒有小心翼翼地貼着牆根遊走。
直到木門被人重新掩上,男人安眠的眼睫在短暫的顫動後,緩慢地睜開了。
床上仍舊留有少女身上獨有的淡橘馨香。
他的手臂上仍留有她睡枕時溫暖的酸麻感。
他的懷裡也同樣殘留着她柔軟的體溫。
然而這一切并不能代表什麼。
瑞恩面無表情地垂眸看了眼在睡前于胸膛之上精心捏造的暧昧痕迹。
他想,此刻她心裡有别的男人,當然不願意輕易認賬。
不過也不排除,這條笨龍壓根也不知道這些斑駁的淡紅色痕迹到底意味着什麼。
瑞恩随意整理了一下睡亂的長發,然後便任由睡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徑自從枕下摸出了一本書。
這是被阿芙麗拉來回翻閱過多次的小凰文,同樣,這也是一本極其黃暴的、單以男性後宮視角為叙事的故事,自然,情感刻畫得一點兒也不細膩,從頭到尾,通篇都是更換不同的場所,做那些事情。
配圖畫面毫不含蓄也毫無美感,粗魯的馬賽克打得一些特寫場面都分不清男女性别,更談不上有什麼教學意義。
瑞恩一邊看凰文裡的情節描述,一邊認真地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依阿芙麗拉對“公主”這個身份的執着程度,如果他告訴她性别的真相,她送走自己的概率絕對隻增不減。
那德裡斯特呢?
他真的配成為阿芙麗拉的“公主”嗎?
然而這個設想隻是不經意地盤旋過他的腦海,瘋狂燃燒的妒火和可怖的獨占欲就令瑞恩握着書卷的手背青筋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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