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則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那都是羊下水……我才不喝呢。”
趙瑾瑜聽到了,笑道:“那過會兒你可一碗都不許喝,我讓元珠盯着你。”
說完又吩咐下人提幾鍋炖好的羊肉湯下去,給府上的仆人和女工們一人分一碗。
這時,富貴和幾位掌櫃對完賬也趕了過來,趙瑾瑜将他們都趕去席間坐好,自己則在烤好一盤羊肉串後,才将後續工作交給其他的幫廚,也跟着過去落座。
參加篝火晚會的基本都是趙瑾瑜的心腹,包括酒樓和淨塵坊裡的掌櫃夥計,還有府裡的匠人,加起來一共好幾十人,将偏院坐得滿滿當當。
一開始衆人還有些拘束,直到發現趙瑾瑜半點架子都沒擺,還親自動手做餐食,才漸漸放開了些。
等烤好的羊肉串、切好的羊排、還有炖好的羊雜湯陸續端上桌,趙瑾瑜站起身來,端起一碗羊湯,朗聲道:“諸位都是本王心腹,今日我也不多說,隻望各位能酒足飯飽,暢所欲言。”
在座衆人轟然叫好,齊齊起身敬了趙瑾瑜一杯。
幾杯酒下肚,現場的氣氛終于熱烈起來。
金燦燦的肉串上還在滴着羊油,表層烤的焦黃,一口下去,滿嘴生津,鮮嫩辣爽直沖腦門。接着再來上一碗開胃解膩的熱湯,肉香從喉腔化成暖意直入胃裡,整個人似乎都解了困乏。
吳小二啧啧稱贊:“王爺,這羊肉湯可真是暖胃驅寒,正适合秋冬食用。”
一旁徐掌櫃算盤已經打起來了:“王爺,寒冬将至,這羊肉串加上羊湯,想來在酒樓也會大受歡迎。”
趙瑾瑜點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兩樣吃食另有安排。”
見衆人疑惑地看過來,他開口解釋:“前些時日,王府接收了一批孤兒。這些孤兒都是白鹿城英雄之後,本王就算供養他們也無可厚非。可向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在王府的産業下錘煉一番,以後才能在王府的護翼下走的更遠。”
衆人聽罷,均連連點頭。
“誇誇群群主”富貴滿臉動容感懷地贊道:“王爺仁厚,為他們考慮周到,想來日後他們也會感激不盡。”
“力所能及而已。”趙瑾瑜擺擺手,接着道:“本王的計劃是做一款手推車,車上安裝食箱,可以給飯菜保溫。等天氣再冷些,許多富貴人家恐怕就不樂意大冷天的出門吃飯了,但他們若叫自家下人來取,又很容易在半道上冷掉。咱們酒樓便可以用保溫手推車,給那些會員提供上門送餐服務,一個大人搭配幾個少年負責一個區域,專門為那些不想出門,又惦記咱們酒樓飯菜的人家配送餐食,所收的配送費便由孩童所得。”
“至于剩下的孩子,我打算用一個木匠搭配一名廚師兩名孩童,專門去附近一些富庶的府城,先從流動攤販做起,在推車周圍貼上酒樓的字号,專做羊肉串、羊肉湯和肉夾馍。提前在各地打好口碑基礎,為日後收購當地酒樓做準備。”
趙瑾瑜停下來喝了一口羊湯,才繼續說道:“當然,今晚也隻是說個大概的想法,至于具體怎麼實施,等過兩天把人找齊了再一起商議。”
徐豐第一個拊掌稱贊:“一來王爺您說的……額,上門送餐服務可以留住核心客源;二來可以讓那些孤兒們自食其力,自尊自強;三來更是能用最小的成本在其他府城替百味軒打響名頭。王爺這樣做可謂是一舉三得,實在是妙啊。”
趙瑾瑜感覺自己現在臉皮厚度倍增,已經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聽這些彩虹屁了,等到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誇完,他才有些苦惱地談起眼前白鹿城的管轄難題,想着集思廣益,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
可這又哪是普通人能懂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元珠從京城帶來的一位管事,猛地一拍自己額頭,似是記起了什麼一般。
這名管事名為王巡意,曾在王家京城的酒樓從夥計一路做到掌櫃,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教九流認識不少,消息很是靈通。
“王爺,在下想到一人極為合适!那人名為李季洵,原籍便在這白鹿城,乃是大乾十一年的進士,曾在南湖府金沙城任過知縣,年少有為。可惜後來因為一些事端得罪了周家,在金沙城政令不通,權利也被架空,心灰意冷之下,辭官回了老家。”
王巡意回憶的很是認真。
“這李季洵出身寒門,不僅能力出衆,還極有風骨,明明自己家世也一般,出仕後卻資助了不少寒門子弟,交往的也都是德才兼備之人。王爺您的三舅父早年在李季洵進京趕考時曾為其解過圍,後來便常有往來。三爺有次因為李季洵無奈辭官很是憤懑,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我印象深刻。”
懷才抱德,憂國憂民,還有人際關系網!如果能招攬到這李季洵,白鹿城府衙的班底不就能湊齊了嗎?
雖還沒找到人,但好歹有了線索,趙瑾瑜心裡到底是松了一口氣,當即囑咐富貴加派人手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