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身上的銀子可隻夠吃兩碗素面了,你來這麼豪華的酒樓,恐怕喝杯茶都不夠,到時我們不會被人趕出去吧?”
小厮打扮的小芸拼命扯自家主子的袖子。
同樣身穿男裝的溫穆清嫌棄地甩開她的手,低聲斥道:“慌什麼?”
小芸還是十分擔心:“能不慌嗎?本來沒銀子頂多去要飯,現在您要吃白食,那咱們就得先被打一頓,再被丢到大街上去要飯!”
溫穆清:“……”
“哪有那麼誇張?”她輕咳一聲,“我現在是溫清,是我自己的表哥,算起來還是仁王的準舅子。現在來他酒樓裡吃飯,隻是沒想到路上被人偷了荷包,等回頭再給他補上,不合理嗎?”
小芸吐槽:“那現在不還是吃白食嗎?而且您不是不承認這樁婚事?”
溫穆清闆下臉:“你就說你吃不吃吧!”
跟着商隊趕路已經餓了一整天的小芸:“……吃。”
“歡迎二位客官!客官裡面請!”
本就心虛的小芸被店小二火熱的激情吓一跳,趕緊埋下頭亦步亦趨跟在溫穆清後頭進了店。
百味軒現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小二領她們在大堂空位坐下,倒好茶,又告知她們自行點菜,等點好了再扯鈴铛叫他就行,便又去迎其他客人了。
小芸頭一次看到這種新奇的點菜方式,原本懸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來不少,她扒拉看了幾根菜名竹簽,驚喜道:“小姐!這個肉夾馍才十文錢!雖然馍不怎麼好吃,但咱們總算不用擔心吃白食了!就是一個會不會吃不飽啊?”
“出息!”溫穆清用手裡的竹簽輕輕敲她額頭,又想起來瞪她,提醒道:“什麼小姐?叫公子!你别咋咋呼呼的,待會兒切記不要露怯就行。”
小芸摸摸腦門,癟嘴:“知道了,小……公子。”
溫穆清搖繩喚來夥計,将好幾道招牌菜的竹簽遞過去,甚至還點了一壺溫酒,看得兜裡沒幾個銅闆的小芸心驚肉跳。
沒等多久,夥計便将飯菜陸續端上桌。
兩人餓了許久,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隻覺得垂涎欲滴,也顧不得什麼形象,都是狼吞虎咽起來。
一陣風卷殘雲過後,兩人吃得酒足飯飽,心滿意足。
小芸癱在椅子裡,摸着肚子道:“公子,吃了這一頓,就算待會兒被人打死,那也是個飽死鬼了。”
溫穆清“呸”她:“什麼飽死鬼餓死鬼的,我可不想死,這百味軒我都還沒吃夠呢!”
小芸馬上直起身子,“公子,要不然這婚約你就認下吧!你想想。這百味軒是仁王的産業,如果你和王爺成婚,不也相當于是你的産業了嗎?那以後……我就可以天天來這裡白吃白喝啦!”
溫穆清差點被自家親丫鬟給氣死,“吃吃吃,隻知道吃!就為了這麼口吃的,你就準備把你家主子我給賣了是吧?”
小芸嬉皮笑臉給她賠不是。
主仆二人互相打趣了一番,溫穆清看看周圍,骨子裡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畢竟百味軒和她此前在京城見過的酒樓都不一樣。
此時店内的食客已經沒有一開始來時那麼多了,她捧着茶杯在一樓逛了一圈,琢磨頭頂懸梁上的線脈布局。
又溜達到二樓聽了會兒小曲,觀察了店夥計的上菜速度後,又拉住人問能不能去後廚看看?
夥計自然拒絕了。
不僅拒絕,他還早就發現這個客官吃完飯後一直行事古怪,問東問西,不由留了個心眼,跑到櫃台跟徐豐打報告。
“徐掌櫃,那人鬼鬼祟祟,該不是來打探咱們酒樓的同行吧?”
徐豐得信後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一會兒。
發現這人行事确實和一般食客不同,身邊的小厮也畏首畏尾的,時不時和他偷摸交頭接耳。
徐豐立時警惕起來,攢着笑臉迎了上去:“這位客官,您對今兒的菜品還滿意嗎?”
溫穆清如實答道:“很滿意,貴店的口味便是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
“滿意就好。”徐豐笑意更甚,說:“不瞞您說,過幾天店内還會上新菜品,我看您對咱們百味軒各方面都還挺感興趣的,不若便在小店内預存一個會員?成為會員後,您今天的花費也能享受折扣呢!”
對方話音剛落,溫穆清就感覺自己後腰被小芸戳了一下。
她勉強穩住姿态,笑着問:“是嗎?不知這個會員,是怎麼個預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