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洵看到趙瑾瑜來了,馬上靠過去,站到他身側。
而白建成聽了趙瑾瑜的責問,也并不慌張,仍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僅微微一拱手便當行禮。
“本官自然不敢得罪仁王殿下,隻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官此番過來是依法辦事,便是見了皇上,也是不怕被問責追究的。”
李季洵抓緊時間貼着趙瑾瑜低聲耳語。
“王爺,我這兩日查訪下來,懷疑徐志才可能曾經利用職權,在向東蠻走私軍械。看白建成這般急切的态度,恐怕是背後之人準備滅口了,還請王爺務必想辦法将人留下來。”
走私軍械?
趙瑾瑜聽到這幾個字都不禁怔了怔。
要知道,東蠻是馬背上的遊牧民族,基本個個都是骁勇善戰、騎術過人,更遑論他們的戰馬優越出衆,騎兵沖鋒起來幾近無敵,大乾此前一直是依托着軍備優勢,才能勉強壓制。
如果讓東蠻拿到了能夠與大乾匹敵的軍備軍械,等到兩國交戰,可以想象大乾該是何等艱難,又會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走私軍械這樣的重罪,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抄家滅族,也難怪背後之人會這麼急切,不惜派出一方太守親自上門讨人。
趙瑾瑜對這種賣國行徑自然是氣憤不已,可也知道眼下不能讓白建成看出端倪,走私軍械這樣的罪名更是提都不能提,以免打草驚蛇。
他避重就輕,拉出民意當擋箭牌。
“徐志才貪污受賄、欺壓百姓,白鹿城人盡皆知。之前本王便已經向城内百姓承諾要懲一儆百。白太守現在想要提人,不若先去問問這城中的百姓答不答應!”
白建成大袖一甩,道:“大乾律法,何須向那些升鬥小民解釋?今天這徐志才我一定要提走,還請王爺不要繼續阻攔。”
趙瑾瑜見他态度強硬,轉身走到堂中的太師椅裡坐下,無賴道:“那本王今日便偏要阻攔,你又能奈何?”
白建成正要說話。
趙瑾瑜緊接着又搶先道:“白太守如此急切,莫非這徐志才貪污的錢财你也有份?你怕他把你一道供出來?”
白建成被趙瑾瑜糾纏地煩不勝煩,蹙眉道:“王爺切莫血口噴人!本官清清白白,怎麼會做那貪贓枉法之事?”
說着,他突然被貪贓二字提醒,想起了什麼,鎮定反問道:“倒是王爺所說的徐志才貪污受賄,已經查了這麼多天了,卻絲毫不見進展,如今還要繼續用這個罪名留審徐志才,傳出去恐怕難以服衆吧?”
開什麼玩笑?徐志才貪污的事怎麼會查不出來?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好吧!
趙瑾瑜十分信任李季洵的能力,和他确認交接了縣衙的任命後,便沒有再幹涉衙内的政務,但也知道對方一直在推進工作,于是轉頭看過去,示意李季洵公布進展反駁白建成。
而李季洵對上他的視線,卻露出很是過意不去的表情,懷着愧疚說道:“王爺,徐志才的賬本都已經查過了,幾位賬房都覺得很是可疑,但是賬目實在太過繁雜,應該是請專人做過,賬房們日夜核對,但……進展不大。”
白太守哼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李縣令可不能先入為主,這還沒證據呢,就給人平白添了罪名,難道你從前也一直是這般審案子的?”
李季洵牙根緊咬:“我……”
趙瑾瑜擺了擺手打斷他,道:“把賬本拿來給我看看。”
李季洵雖然心中疑惑,但出于信任,還是轉身去賬房取賬本了。
白建成也在下首的座椅裡坐下,“王爺何必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