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狠戾，隻剩下了真真切切的關心。

林蘇裡既迷戀，又害怕這種有人護着的感覺，就像韓雨晨，小時候他确實是孤兒院裡對自己最好的哥哥，可長大後，這也成了他一次又一次要挾她的工具。

之前，林蘇裡念着舊情，從自己辛辛苦苦打工的錢省出一部分來救濟韓雨晨，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一次又一次地找自己要錢，從一開始的賣慘、苦苦哀求和道德綁架，到最後的威脅甚至是動手，他早已經不是自己記憶裡那個雨晨哥哥。

林蘇裡笑笑：“疼啊，不過多虧了你，看起來還是他更疼一點。”

兩人很有默契地并排往回走，江言周瞧她一次又一次，眉心輕蹙。

這麼多天來，他在她面前藏了又藏自己的脾氣，她卻因為這個麼人渣受了傷。

還傷在臉上。

“你老看我幹什麼？”林蘇裡被他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回去塗點藥，臉腫了。”江言周收起心緒，淡聲囑咐。

“哦，”林蘇裡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臉，指尖還能觸到未褪去的灼熱。

該死的韓雨晨，下手真重，一個巴掌抵她回敬他的好幾個。

“你怎麼不問問他是誰？”

他也是蠻奇怪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愛八卦的人呢，剛剛這麼大的陣仗，也不見他多問一句。

江言周輕擡眉峰，語氣随意：“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了你。”

一句話讓林蘇裡愣了一下。就是這種輕描淡寫，脫口而出沒有打過草稿的話，更容易抓住人心。

“周言，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林蘇裡忍住情緒，重新笑盈盈地對他說。

“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江言周眼神柔和，但說出來的話聽着怪怪的。

林蘇裡尬笑一聲：“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一起報答您老人家。”

“那我等着。”

說完這句，氣氛突然冷下來。林蘇裡正在出神中，腦子裡亂七八糟好幾件事情揉雜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還是江言周先開了口：“那他是誰？”

林蘇裡回過神來：“他啊，之前算是我哥。小時候還挺好的，也幫了我不少，後來呢，染上了賭，整個人就變了。”

說着還歎了口氣。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周言，你說人是會變的嗎？”

“看情況吧。”

“反正我覺得，我和以前比起來，就變了許多。”

“哪裡變了？”

林蘇裡頓了一下，眼神閃爍。

“變得更狠心了一點。”

“早就看出來了。”江言周語帶笑意，低頭看着林蘇裡。

剛好林蘇裡也對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感到好奇，轉頭，兩人目光相觸。

林蘇裡躲閃，江言周的眼神一寸不移地追着她，笑着說：“就像上次，一聲不吭就消失，是夠狠心的。”

林蘇裡：！！

還以為這人不在意上次的事呢，沒想到在這等着她呢。

“啊...我那個...那次...”林蘇裡臉微熱，一下子變得結巴，“那個，确實是我不對，但我們那個時候，也不是很熟嘛...嘿嘿。”

江言周将她尴尬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挑起嘴角：“那現在熟了吧？但我怎麼感覺，你還是随時會離開？”

林蘇裡點頭，語氣誇張：“當然，您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