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誰的身體......
可惜這處也沒有鏡子,夏蒹覺得她此時站着的小院有些熟悉,她确認這裡是裴府無疑,可是又和她印象中的裴府不大一樣,這裡種滿了花草樹木,牆角堆着一盆又一盆用精貴花瓶裝着巨大的綠葉,不知名的樹木長了老高,乍一看很和諧美好,可是看久了隻會覺得壓抑不舒服。
夏蒹小時候聽奶奶說過,家裡是不能養那麼多綠植的,因為養太多綠植,旺的就不再是人了。
她忍着莫名的心慌,攥着頸項下垂着的黑水晶墜子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到“嘎吱”“嘎吱”的怪響,自對面的院落傳來。
穿過層層疊疊的院落,繞過一顆又一顆巨大的喊不出名字的樹木和精貴的花瓶綠植,夏蒹終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
是裴觀燭居住的院子。
可是和她印象中的也不一樣了,記憶裡空曠荒蕪隻有一口井的院落,在牆角堆滿了名貴的花盆,擺着潺潺流水的假山曲池,周圍甚至還站着幾個穿着光鮮的小丫鬟,裴觀燭居住的屋子也變了個模樣,門口挂着一串串黃水晶簾子,在日頭下亮的刺眼。
随着夏蒹踏進院,“嘎吱”“嘎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順着聲音看去,夏蒹才注意到院子左側還有個巨大的木頭秋千,上頭坐着個穿着雪青色衣衫的小兒,蕩的每一下都幾乎恨不得将自己蕩到天上去,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故意松開手,身邊幾個丫鬟尖聲嬉笑,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兒的動作。
夏蒹被吓出一身冷汗,擡步正要跑過去阻攔,行動卻好像受限,雙腿像是灌滿了鉛,擡也擡不起來。
“禁止宿主人設ooc。”
靠!
我他媽都不知道我現在是誰!
夏蒹懶得和這個狗系統扯皮,既然不讓跑,那她就用走的。
她嘗試着緩慢的朝着男童的方向動了動腳,果然是可行的,很快就走到了秋千旁邊。
男童一雙漆黑如葡萄的眼睛看到她,趕忙控制着高高蕩起的秋千緩緩停下,夏蒹這才看清楚了男童的臉。
不會錯。
哪怕這個男童右腳上沒有戴裴觀燭标志性的金環,可是夏蒹也确認他就是裴觀燭。
也隻有裴觀燭才會長成這副模樣了。
小童目測六七歲的光景,皮膚雪白,臉卻不如讨喜的娃娃那樣胖,反倒是個漂亮的瓜子臉,越發顯得精緻,一雙上挑鳳眸烏黑泛着水光,唇瓣微紅,像個漂亮極了的女娃娃。
小裴觀燭看到夏蒹,登時笑的不見眼,張開小手嚷着奶音擁過去,“秦媽媽!”
夏蒹一個趔趄,原來她竟穿到了裴府的一個婆子身上,看這模樣,裴觀燭還對這位婆子極親近,“秦媽媽,你可做完活了?有空陪鏡奴玩了?”
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透明面闆,最頂上寫着請宿主選擇,底下是兩段話。
【是的,奴幹完活了,這就陪大公子玩。】
【還沒幹完,奴想先過來看看大公子。】
好家夥。
這個模式奇葩歸奇葩,可夏蒹狠狠松了口氣。
“是的,奴幹完活了,這就陪大公子玩。”
“太好了!”男童個子剛到夏蒹胸口下方,兩條發育不良的細胳膊死死抱住她,也不嫌棄對方身上的汗臭味,“我想秦媽媽想的沒辦法。”
夏蒹心中訝異裴觀燭對這個身體主人的親昵,被他兩條胳膊抱得吸氣困難,他緊緊貼着夏蒹的肚子,仿佛恨不得融進她的骨血裡。
夏蒹難受,推了推他,小裴觀燭忙松開她,擡起漂亮的臉,笑的像個小雪團,“我又給秦媽媽抱難受了嗎?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好奇怪地發言。
夏蒹也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都那麼奇怪,還是隻有殺人魔從小就獨特。
小裴觀燭牽起夏蒹髒兮兮的手,夏蒹回手一攥,才注意到這孩子有多瘦。
她雖沒和小孩相處過,但是印象裡小孩兒手都胖胖的,一伸開手背上還有小窩窩,可裴觀燭的手瘦的像個雞爪子,她攥着都怕把他這雙沒半點肉的薄皮小手攥壞了,忙松了些力道。
裴觀燭小時候是很挑食嗎?
昨夜府中擺宴,他坐在她身邊,滿桌珍馐美馔也沒見他動一下筷子。
夏蒹被小裴觀燭牽到廊檐底下一塊陰涼處,才注意到那裡的青石闆地上擺了兩個雕出來的小石頭人。
這是想和她一起玩過家家的遊戲嗎?
夏蒹忍不住露出了個笑臉,看來殺人魔小時候還挺正常的。
她這樣想着,就見裴觀燭跑到對面蹲下,拿了塊小石頭刨了刨,從土坑裡刨出一個亮閃閃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小跑過來。
夏蒹歪了下頭,毫無防備地張開手。
小男孩笑着遞給了她一把尖銳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