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性吧,畢竟這兩年排球部不是擴招了很多人嗎,說不定就有去年沒注意到的漏網之魚?”
“紫原,你還認識什麼排球部的男生嗎,剛才提到的那位星海君什麼樣?”秉着好看的人總聚堆的想法,鈴木如是問道。
淺野覺得:“我們班的上林長得也不差吧,算清秀那挂的,好像也是排球部的,紫原你說呢?”
紫原海夕:“……”她覺得她對排球部的帥哥和曾經砸過她臉的排球就目前來說都沒有什麼特别的想法。
所幸下一刻,教室上課鈴如期響了起來,衆人隻能遺憾的在老師來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課堂上,前方的數學老師在黑闆上寫着公式講解應用題,紫原海夕握着鉛筆,微動筆尖抄寫在書上。當叫人起來回答問題時,她托着腮望向窗外,稍微走了下神,想着吹奏樂部和園藝部的事。
修學旅行回來之後的兩個星期,學校恢複了平常的校園生活,上課,午休,社團……如同往常的每一天。
就在這樣尋常的一個金曜日下午,紫原海夕蹲在學校的花壇前握着小鋤頭,漂亮的紫色長發紮在後腦,避免忙碌礙事而束起露出後頸的線條,下午的陽光灑在脖頸上面愈發顯得白皙。
十月底是鷗台高校的文化祭,距離時間已經不遠,在下周六正式舉辦,連續兩天。
全校各個班級和部團提前就已經動員起來,園藝部同時也負責着校園美化的工作,紫原海夕身為園藝部的部長,退部前的最後一次活動當然要做得盡善盡美,就如此刻她正給花壇裡的波斯菊除草,并修剪掉不完美的枝葉。
先前提前播下的種子正好趕上了花期,九月十月開始争相開放,顔色鮮豔形狀美麗,波斯菊的花期漫長,晚熟品種開花能一直延長到十一月中下旬。
不過波斯菊根系發達,也容易瘋長,蹲在學校正大門附近的紫原海夕忙碌着,沒有注意到一波人的逐漸靠近,直到有人出聲喊了她。
“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排球部怎麼走嗎?”
稻荷崎高校的教練黑須法宗領着排球部抵達長野鷗台,一進來就看見了花叢前背對着他們的校服裙女生,對方專心的動作着細緻入神。
黑須教練環視一圈沒有看見其他人,決定向她問問路。
紫原海夕聞聲在波斯菊叢前轉過身,就看到了遠道而來的這一群人,視線率先落在了他身後的白發少年身上,又在穿着同樣的紅色運動服外套的雙胞胎和其他隊員身上飄過一瞬,紫發碎發下的眼眸注視着面前在剛才詢問出聲的教練模樣的人,等他說話。
對方自我介紹:“這位同學你好,我們是稻荷崎高校的排球部,接受艾倫教練的邀請來和鷗台的男子排球部進行交流的,請問你知道排球部的方向怎麼走嗎……”
紫原海夕聽着他的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啊。”
十分鐘前,與她同班的诹訪和上林還有隔壁三年2組的野沢在花壇旁望着校門口正等着什麼人,诹訪忽然肚子疼跑去廁所了,留下二人在這兒繼續等。
結果之後沒過一會兒便被教導主任老師抓走喊去搬東西,臨走前急匆匆的讓她幫忙注意一下有沒有人來找他們,看來他們等的就是稻荷崎的排球隊嗎?
也不知道兩校距離遙遠的他們是怎麼聯系上交流賽的,這就是教練們神奇廣泛的人際關系嗎?
還有,上林和野沢就算了,上廁所去的诹訪過了将近十分鐘也沒回來,看來最近的腸胃大概不太好……
紫原海夕的腦海裡冒出這兩個想法的同時站起身,放下手上的農具對他們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排球部的社員被教導老師臨時喊走幫忙搬體育器材去了,他們跟我說了這回事,可以的話我帶你們過去排球社吧?”
“那真是太好了。”黑須教練呼了一口氣,“在下叫黑須,請問這位同學怎麼稱呼?”
“黑須教練叫我紫原就好,請大家往這邊走。”紫原海夕的兩隻校服袖子半折着,手指上沾了些泥土,用稍微幹淨的左手朝着某個方向擡臂指道,“不好意思,有些失禮了。”
“不會,謝謝你了紫原桑。”
稻荷崎的一行人跟着紫原海夕繞了幾個彎,來到排球館,見到了鷗台的外籍教練艾倫·墨菲,兩位教練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領他們過來的紫原海夕說了下大概情況,本就疑惑三人一直沒有回來的艾倫教練抱歉的說自己這邊的招待不周。
黑須教練沒有在意,這次他們過來利用周末兩天和艾倫教練所帶領的鷗台排球部進行交流賽,說起來雙方雖然看過彼此的比賽,但還是頭一回真正交手,雙方都沒有在全國大賽的賽場撞見過。
也就是這時,旁邊的紫原海夕才知道原來稻荷崎就是今年IH排球大賽的亞軍,被稱為來年春高的“最強挑戰者”。
黑須法宗帶領稻荷崎排球隊和鷗台組織了這場交流賽,也是沖着艾倫教練來的。
紫原海夕或多或少也聽說過鷗台排球部的這位外籍教練艾倫·墨菲,對方似乎十分有名氣,聽說曾經在意大利的甲級聯賽當過教練,來日本後把一直在V2的球隊推到了V1,總得來說,就是一位十分有水平的教練。
紫原海夕不難理解,就像管弦樂或吹奏樂團一樣,一位風格卓越的教練指導可以使整個樂團煥然一新。
艾倫教練在去年春天來到了鷗台,也讓鷗台在去年開學擴招了一批學生,大部分是打排球的。不少球員都是沖着教練名氣來的,星海和晝神也是當時入學高一。
诹訪又過了五分鐘終于回來了,緊接着是上林和野沢,幾人滿頭出汗向紫原海夕道謝後為自己的疏忽連連道歉,兩位教練擺擺手,哈哈笑了起來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你們先休整一下,待會兒就來先比一場吧。”
把人送到的紫原海夕适時提出告辭,她還要回去花壇邊整理落在那兒的工具,轉身離開前,她看着即将走進館内的稻荷崎排球隊,猶豫的叫住了人群中的白發少年。
“北……桑?”
對方似乎聽見了,轉身看過來,等待着有話要說的她。
紫原海夕仿佛又回想起了當時在他眼中狼狽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望向北信介靜沉沉的眸子,紫原海夕向他說道:“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不,紫原桑不用放在心上。”北信介記住了對方之前的自我介紹,說話時叫着她的姓氏。
他仿佛說話時所有的語氣都很認真,帶着關西那邊的語調,和那天一樣,卻并不會像旁邊的雙胞胎和其他人一樣,給人一種時刻漫才的感覺。
紫原海夕本還想說話,看着他周圍的隊友目光全都跟着聚集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意識到現在不是什麼說話的好時間,點點頭暫時歇停了要說的話語。
道謝也可以找其他時機,之前聽見他們明後天都會在鷗台,總歸她周末也要來學校。
看着紫原海夕離去的稻荷崎成員們有些好奇的望向北信介,不知道他怎麼會認識鷗台的女生,尾白阿蘭倒是有一點印象。
同樣認出了她是那天碰巧和他們住同一家旅館的角名平常總沒精打采的眸子也微微擡起,看着隊長的方向。
他對北前輩的事情也很感興趣。
另一邊,走回花壇前的紫原海夕突然還想起來一件事,重新蹲下的腳一頓。
北信介的雨傘在她那裡,之前忘記提一句了。
也罷,明天再次道謝的時候一起送還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