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是要故意隐瞞她。
懷孕還得隐瞞前三個月呢,更何況是男女關系。
她回到家,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和往常一樣,幾個廚師紮堆在廚房,準備今天的晚餐。
女傭拿着幹洗好的衣服進來,那是蔣寶缇的裙子和校服。
——校服是用來出席學校的一些大型活動時穿的。
裙子的裙擺很長,每一條都超過了膝蓋。
她的每一件衣服幾乎都是由宗鈞行先過目。
他覺得可以的,才有資格被放進她的衣櫃。
“按照先生的要求給您備好了湯。”女傭用中文和她交流。
蔣寶缇出生在港島,那邊有煲湯喝湯的習慣。
她沒有主動提過,但宗鈞行還是貼心地讓廚房每天備上一碗。
無論她喝不喝。
他的體貼備至讓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兒該多好。
有一個這樣的daddy,可比有一個這樣的男友要強得多。
他對待自己的孩子一定是無條件的溫和與包容。
但對待伴侶可就不一定了。
思緒亂七八糟,後院傳來的響動吸引了她的注意。
——啪啪兩聲。
有點像槍響。
蔣寶缇愣了愣,好奇心趨勢她往聲源處走。
後院很空曠,周圍是一些類似十字架的墓碑,此時正好處在太陽西落的階段。落葉像是帶來厄運的烏鴉。
幾位穿着黑衣的保镖站在一旁,為首的男人西裝革履,黑色的大衣搭在他的肩上。嘴裡叼着一根燃燒大半的香煙。
灰霧騰升,他禁欲清冷的眉眼隐在其中,多出了幾分難懂的深邃。
而那隻握槍的手還沒收回,黑色手套遮住他的半個手掌,每一根手指都被嚴絲合縫的包裹住。
骨節是明顯的,隆起的青筋像是小型山脈,有力地将完全貼合手掌的手套撐出輪廓。
當看到躺在地上痛苦打滾的男人時,她不可置信地愣住。
——Gary?
自從上次不堪其擾找人揍了Gary一頓之後,他非但沒有因此長記性,反而時常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看她。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他明顯是在找機會伺機報複回來。
所以...宗鈞行是在為她出頭嗎?
嗯......雖然他是活該,但也不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吧。
宗鈞行的氣場比周圍那幾個兇神惡煞的保镖還要足。
甚至連個子都比他們要高。
但他平日裡的斯文清貴總是讓人下意識忽略掉他健壯性感的身材。
他将還在冒煙的手槍随手遞給一旁的保镖,然後摘了手套往那個正在哀嚎的男人嘴裡塞。阻隔了發出噪音的源頭。
——他讨厭吵鬧。
這種暴戾的行為經由他做出來,竟然有幾分賞心悅目的優雅。
“我相信你的父親是疼愛你的,再忍一忍。”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伸手撫摸對方的頭頂,像是神父在洗禮他的罪孽。聲音溫和的讓人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或許是假象,“主會保佑你。”
-
“所以他是你的同學?”
晚飯過後,蔣寶缇洗完澡,被宗鈞行喊去他的書房。
他答應了要做她的人體模特,就不會食言。
現在是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蔣寶缇有些心不在焉地支着畫闆。
她總覺得自己的鼻腔裡還充斥着血腥味。
她知道Gary沒事,宗鈞行在拍完照片之後便叫來私人醫生給他處理好了傷口。
他很巧妙的避開了要害位置。隻是出血量大,并不緻命。
“嗯,我們有些過節。”她老實回答。這種時候不敢油嘴滑舌了。
還以為宗鈞行是在為自己出頭,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真丢臉啊。
宗鈞行摘下領帶,又開始解襯衫領扣。
“是嗎。哪方面的過節。感情糾葛?”他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她否認:“當然不是。之前在一場比賽中他輸給我了,所以對我壞恨在心,處處針對我。”
襯衫領扣被一顆顆解開,他的肌肉也一寸寸地露出來。
從肩頸線條,再到健壯的胸大肌.....
聽完蔣寶缇的話後,他的動作暫時停下。
“需要再去補一槍嗎?他就在隔壁。”
“......”她的笑容很生硬,“我...也沒有到這麼恨的地步。”
頂多找人揍一頓解解氣而已。
注意到她的恐懼,宗鈞行冰冷的灰藍眼眸浮上一層柔和的霧色。
“Tina,我不希望你害怕我。你要知道,我的工作偶爾需要用到一些‘暴力手段’,這是不可避免的,但不代表我是一個壞人。”
“我知道。”她說。
雖然這番話說的毫無底氣。
宗鈞行起身走到她身邊,她眼神閃躲,下意識往桌上瞥了一眼。
好在那把手槍還放在上面,沒有被他一起帶過來。
她真的很怕他惱羞成怒後對着她的手臂也來一槍。
“我認為比起充當人體模特,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聲音和島台上的絨布一樣柔和。雖然眼神仍舊平靜。
他不希望Tian因此而抗拒他,她眼神裡的情緒讓他有些不舒服。
他把她抱在懷裡,從她的額頭一路吻到脖子,像是在進行某種情緒安撫。
經過嘴唇時,舌頭貪婪地和她糾纏了一番。
唇舌分離,她的嘴唇有些紅腫。
他有耐心的詢問道:“Tina,你希望我怎麼做?”
她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莫名地,她有種預感,無論她此時提什麼要求他都會同意。
因為宗鈞行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好比他同意給自己做人體模特這件事。
她想,這可能并不是一件壞事。
雖然Gary有點慘。
——但輪不到她去同情他,上個月他還P過自己的黃圖放在學校論壇上。
要不是身材明顯不同,恐怕蔣寶缇早就坐視了亂-交的罪行。
她将一切責任推給吊橋效應——人在心跳加速的時候,是會分不清恐懼和興奮的。
與她的色心無關。
但她的視線仍舊不可避免地落在他半敞的襯衫上,胸肌中間的深溝讓她想把臉埋進去。
真...騷啊。
她突然很想知道,巴掌扇在上面會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