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默爾的目光随着他手中的盒子挪動着。

塔耶知道他拿對了。

于是他體貼微笑着将盒子向帕默爾方向遞去。

但下一秒，他卻突然把盒子一把擲落在地。用腳用力地碾了上去。

“真是抱歉啊，我拿不穩。”少年無辜微笑道。

一邊在帕默爾的注視中，更加使勁地将盒子連同裡面的東西踩的粉碎。

做完這個他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

“哦，差點忘了這個。”

他尋來屋内所有的紅酒一瓶一瓶地從帕默爾的頭上澆下，擦開火柴，點燃了一切。

“那麼，最後一次，Bonne journée（祝你擁有愉快的一天）”

塔耶惡劣地笑着，在帕默爾熾熱的注視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留下黑發男人在火海中漸漸燃燒....

————

帕默爾.萊格利斯喜歡孩子。

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像個乞丐一般落魄褴褛地在街上遊蕩。

人們蔑視他，厭惡他，驅趕他，在他們的眼中，他或許都稱不上是和他們同等的生靈，像顆可有可無的灰塵，像個透明人，沒人能看得見他。

隻有孩子，隻有未經世事的孩子們望着糟糕狼狽的他時，稚氣靈巧的眼裡滿是天真好奇。

裡面有他的倒影。

隻有在他們的眼中才能真正看見他。

但當他開始可以體面地接近孩子，向那些孩子表示親近時，他們卻變了，變得和那些該死的大人們一樣。

不，這都不是他的天使。錯了，錯了，錯了！！

他需要找到新的天使。

‘這個不是！’

‘這個不是！’

‘這個不是！’

黑發男人将手中沾滿鮮血的刀擲下，随意地将斷了氣的棕發男孩扔到了地上。

他無聊地雙手合十撐着下巴，看着血泊中的男孩想道:

‘這個也不是.....’

而之後他尋找天使的事情被F國當局發現，他不得不遠走M國尋求庇護。

‘不過是十幾個孩子而已！他們都是不合格的！是錯誤的！’

轉悠在哥譚街頭的他憤懑地想着。

而他也不喜歡哥譚這座城市，因為這座城市裡的孩子對陌生人的眼神大多都是懷疑，防備。

遠沒有别的地方的孩子那般讓人感到愉悅。

他更加郁悶了。

直到他看到了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年，塔耶.提古雷查夫，他的生|命|之|光。

蒼白纖瘦的金發少年在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先生。”

“您沒事吧？”

稚氣迷蒙的碧藍色眸子中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

——他看見了我。

啊！這次他終于找到了！

他的天使，他的肋骨，他的半身！

就這一次，他一定能得到救贖，得見天父。

但是——

精緻的盒子摔在地上，

連同裡面的糖果被少年無情碾碎在地。

最後金發少年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甚至不屑于給他一個眼神。

他不明白。

‘明明我的救贖主還立存于地。’

‘........為何不救我。’

——————

等蝙蝠車開回到蝙蝠洞後，迪克連忙迎上前去問道。

“布魯斯，你有從小醜口中問出什麼來嗎？”

“他說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神明的旨意是要找人幫忙燒教堂？什麼夢話？？

‘是他沒睡醒還是布魯斯沒睡醒？’

‘小醜的瘋病又嚴重了？’

但還是先着手調查吧。

于是他們調取檢查了教友區的監控錄像數據。

但檢查了幾遍之後發現教堂失火時确實除了□□械鬥人員再沒什麼可疑的人。

經過幾天的多次排查之後，

他們一下就把主要目光聚集到當天傍晚帶着甜品前往教堂拜訪的誇伊.萊格利斯身上。

而且他一天之内往返了幾趟教堂，實在有些奇怪。

在之後看到離教堂不遠處的街區監控中，

看到他在哥譚河邊的開槍，隻為殺一隻鴿子...

他們需要調查一下這個人。

誇伊.萊格利斯。

男，20歲。

原名不詳，出生地為YN國，10歲時被偷渡拐賣至國外。

12歲時被帕默爾.萊格利斯從奴隸市場買走，帶到F國，成為其養子。

于前一段時間跟着其養父一同來到M國哥譚。

現可能經營着米勒港轄區□□的部分毒品買賣生意。

所以，犯下教堂案件的人會是萊格利斯父子嗎？

正這麼思考的時候，一條急信傳來。

“B！接到一起通知！帕默爾.萊格利斯名下所在的别墅，失火了..”

“而如果沒有估算錯的話，他本人正在那棟别墅中...”

等他們趕到時，别墅已經陷入一片沖天的火光中。

帕默爾雙手緊緊攥着銀色的十字架，深深将其捅入脖頸。

他靜靜跪在火海中，像是一場獻祭。

他已經死了。

而之後，看着從火場中撿來的破碎盒子底部模糊的“Deus lo volt”字樣..

蝙蝠俠和羅賓陷入了沉思..

燃燒的教堂；全體死亡的修女；用十字架自裁的惡徒；癫狂的小醜...

哥譚好像正被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步步推入無序的混亂之中...

————

塔耶低垂着頭在哥譚大街上慢慢地走着，靜谧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他走回了熟悉的教友區，教堂周圍還彌漫着淡淡的焦糊的氣味，

廢墟周邊拉起來的一圈黃色的警戒線，擋住了塔耶前進的腳步。

他突然有些不想待在這裡了。

他要離開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