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認主的納戒沒辦法歸還,為了這份厚禮,元夕會盡力護住她。
“當然可以。”蒼瞳應道,将手上的戒指多餘的戒指取了下來,隻留下左手無名指上的那一枚,“這都是部落的長輩們給的禮物,也不是一定要戴上。對了,阿姐有繩索一類的東西嗎?”
元夕沒有,但她撫摸着尾指上纏繞的那圈細藤,從中抽出了一條纖長有韌勁的青藤絲:“我沒有,不過可以用藤絲給你織,你要嗎?”
蒼瞳:“可以。”
元夕輕聲開口:“那你稍等。”
她揉搓着藤絲,慢慢地編成了一條細繩,好了之後看着手握一堆銀戒的蒼瞳,問道:“是要戴上嗎?”
蒼瞳點頭,“嗯。”
元夕說:“那給我吧,我幫你串好,給你帶上。”
蒼瞳笑了一下:“那就麻煩阿姐了。”
元夕将蒼瞳剩餘的戒指一一串好,編成了一條十分精緻的銀戒項鍊,她示意蒼瞳低頭,幫着她把項鍊戴在脖子上。
蒼瞳俯首,撩開了自己後頸雪白的發絲,露出了纖長的脖頸。
月色下,一張張青面獠牙,十分猙獰的妖魔紋身出現在蒼瞳雪白的皮膚上。元夕舉着項鍊,看着蒼瞳後頸露出來的紋身,愣了一會。
夜風吹過脖頸,很涼。
蒼瞳垂首,輕聲說:“阿姐看見了?這是我們部落的傳統,成年之時,會将最重要的東西繪在身上,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我遇過一群最可怕的妖魔,所以繪制了這個。”
元夕俯身,将項鍊系在她脖子上,溫暖的指尖擦過蒼瞳後頸冰冷的肌膚,一邊打結,一邊疑惑道:“你們部落,九歲就已經成年嗎?”
蒼瞳笑了出來,說:“阿姐真可愛,我說九歲你也信。”
元夕給她系好了項鍊,坐回原地,心裡想,是你騙的我,你說九歲我就信你九歲啊。
但她沒有說這句話,而是認真地又問了一遍:“那你到底幾歲?”
“九歲。”蒼瞳含笑,強調了一遍,“身體十七歲,而我永遠九歲。”
元夕不再理她,扭頭看向了架在篝火上的烤豬。
有簡易陣法加持炙熱的火焰燒烤着野豬堅韌的外皮,灼成一片金黃,與香料混在一起發出濃郁的香味。吊着烤豬的青藤勤勞地翻轉,不斷地使其均衡受熱。
她凝視着逐漸變成金黃的烤豬,過了一會說:“肉可以吃了。”
元夕手指微擡,一截青藤化為利刃,在金黃的豬皮上劃了幾道。刹那間,肉香四溢。
趴在地上的阿布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巴巴地盯着元夕那柄用青藤化作的利刃。
元夕眼角的餘光瞥到它貪吃的模樣,不由輕笑了一聲。她扭頭,看向了蒼瞳,問她:“你喜歡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蒼瞳應道,想了想,加上了一句,“對了,我和阿布還有這個。”
說罷,蒼瞳的納戒中飛出了三個青銅制成的餐具。一個一人大小的放在了阿布的身前,另外兩個一尺左右的,落在了蒼瞳的手中。
蒼瞳捧着青銅盤,笑道:“我們可以用這個吃。
元夕看着擺在阿布身前,好似祭祀用的器皿一樣的餐具,點點頭應了聲好。
她操縱着青藤,給自己和蒼瞳各劃了兩肋帶骨的肉,放在餐盤上撒上醬料,而後将一整隻烤豬放在了阿布的餐盆裡,撒上了香料。
等元夕做完這一切,原本趴在地上虎視眈眈的阿布立刻站起身,撲向了給自己的整隻烤豬,大快朵頤了起來。
望着那放在青銅盆上被阿布啃咬的烤豬,元夕總覺得那不是普通的烤豬,而是傳說中獻給神靈的祭品。
元夕笑了一下,扭頭看着慢條斯理啃着骨頭的蒼瞳,問道:“能吃嗎?”
“嗯,很好吃。”蒼瞳點點頭,歎息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明明隻是一小段時間浪迹荒野,可她的好久,聽起來卻像是過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