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
Alpha的嘴和她的心一樣硬。
顧年喉嚨微滾,眼眸裡劃過一絲戾氣,攥着毯子的手越收越緊,指尖泛白。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霍垣熏撫摸了一下她冰涼的胳膊,忍不住雙臂環抱時——
顧年猝不及防地将毯子揉成一團,狠狠地丢到她的懷裡。
“冷了也不說話,真不怕被凍死啊。”
他嗓音低低的,如墨般的眸子,深沉得像是看不見底的海,很難分辨清楚裡面究竟是何種情緒。
“謝謝。”
其實隻需要調高空調的溫度即可,但霍垣熏不想和路旖旎讨要遙控器。
她道一聲謝,默默攤開了猶帶着顧年殘存體溫的毛毯,将其披上肩膀。
顧年暗暗松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居然擔心霍垣熏依舊會拒絕他。
好在,這一次被接受了。
那一份淺淡的水蜜桃味終是包裹住她。
滴滴滴滴——
空調遙控器乍然被人用力連按。
霍垣熏怔愣擡眸。
她看到,白兆正不管不顧地拿着遙控器,調高溫度。
路旖旎費解地問道:“阿兆,24度已經可以了,你在幹嘛?”
她伸出手想摁住白兆,搶回遙控器,卻被他靈活揮開。
直到将溫度調整至28度,風力最小,他才停了下來,安安靜靜地走到霍垣熏身前,把遙控器遞給她。
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
......
“白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霍垣熏示好?”
路旖旎雙手叉腰,站在房間之中,滿臉怒火。
“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白兆坐在書桌前,拿着一把銀色剪刀,慢條斯理地修剪一條絲帶,“你說過,我們的戀愛關系是‘開放式’的。”
“……是,沒錯,我是說過。”
路旖旎被氣笑了。
“但這不意味着你可以公然對其他Alpha獻媚啊!”
尤其是霍垣熏!
白兆的剪刀稍稍修歪了一些,他歪着頭看了看,将舊絲帶扔掉,扯出一條新絲帶,繼續剪,沒出聲。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你能不能在我說話時,給點回應?”
白兆越沉默,路旖旎就越惱怒。
她蓦地大步上前,重重拍響桌面,專挑他的痛處,飽含惡意地譏諷道:“像你這樣寡淡無趣,平庸無能,貪吃易胖的Omega,除我以外,還有誰能接受?”
白兆的動作一頓。
他仰起臉,瞳孔黑沉黑沉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路旖旎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強裝鎮定,理直氣壯地繼續嘲諷道:“你總不能是想倒貼霍垣熏吧?呵,她的男朋友可是許熾悠,你能和許熾悠比嗎?”
“......”
白兆沉默片刻,不知道從書桌哪裡摸出一把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我,不能嗎?”
他摸着眼下淚痣,忖度,霍垣熏還誇過他比許熾悠纖瘦呢。
白兆竟然還真的在考慮了!
路旖旎覺得她的腦子都要炸裂了,一時間口不擇言道:“可即便你有一張好看的臉又如何?倘若霍垣知曉你的本性,一個心理變态——”
路旖旎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把鋒利的剪刀筆直地抵上了她的頸部。
“閉嘴。”
白兆甚至将剪刀打開,讓它處于一種完全挾制住女人喉管動脈的狀态,慢慢推緊。
“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我們相安無事。”
白兆難得多說了幾個字。
他纏着繃帶的手腕看起來纖細柔弱,持舉剪刀的手卻異常平穩,仿若習以為常,連一絲抖動都沒有。
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不愛說話,情緒全部藏在心底,身子不給碰,一言不合還要拿刀捅人。
心情好了捅自己,心情差了就捅她。
她真的後悔死當初見色起意了!
路旖旎脖頸僵硬,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連口水都不敢随便吞咽。
“行,我不管你,但你先把刀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别墅三樓。
走廊盡頭的房間裡,此時也正上演着一場劍拔弩張。
不過,比起路旖旎那邊動了真刀子的“熱戰”,這邊則更像是“冷戰”——
“分手後,我會給予你一定的補償,答應幫你處理的問題也會如期解決。”
鏡緣真開門見山,嗓音沙啞。
薄青藤扯動嘴角,語氣輕飄飄的,“所以剛才你就是在和她發消息吧?“
鏡緣真點頭,“對。”
這是,要恢複單身才好追霍垣熏?
但有沒有考慮到她是有男朋友的Alpha,插足做小三,不賤嗎?
薄青藤向來溫雅如玉的臉上,浮起些平日不太顯現的清冷寡恩,他靜默幾秒,擡起頭倏地露出笑容。
“好,正合我意。”
他早都想退出節目了。
“那麼,等明天活動結束,我們就公開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