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确實迷人。
景昭首先長得極好,現在明顯是經過運動後帶上了健康的紅暈的臉上,并沒有明顯凝結的汗,而是閃着一層像是珠寶最上層的抛光一般的璀璨光澤。
宴遲發現景昭連汗迹都顯露出一種優雅矜貴來。
更别提他被這一層耀目水光籠罩着的臉龐,無論是标緻眉眼還是柔嫩臉頰,都在他此時心情大好的笑容的裝點下,顯得愈發蠱人。
宴遲看景昭的眼神悄然變化着。
心急的沈時昀在宴遲這沒開口說話的當口,已經閃身從宴遲身後出來,在景昭的另一邊站定,用眼神檢查景昭的從頭到腳。
沈時昀這表現是藏不住半點事。
此時謝墨回已經從景昭身後走過來,他看出了沈時昀目光的潛台詞,哼了一聲:
“怎麼?來看我把景昭‘教’得怎麼樣了?”
謝墨回把“教”這個字咬得不輕不重,剛好是能聽出來其中的隐意,卻又并不突兀的程度。
因為沈時昀今天才有被謝墨回掀翻過的“前科”,此時雙方身份調轉,謝墨回的話裡很難說沒有夾槍帶棒、含沙射影的成分在。
沈時昀很快心虛:“沒有...”
籍星弈也因為“教”這個字眼,隐隐感覺謝墨回這話似乎也同樣是對剛才因為教景昭時不夠克制而被替換下來的他說的。
謝墨回此時連姿勢都是将胸膛從後面極近地貼向景昭的脊背,宣誓主權般的。
他雖沒有和景昭完全挨碰到,但其中的親昵很是明顯。
像是朋友、熟識,可卻像是刻意收斂過,唯獨沒有他們幾人原本想象中的旖旎意味。
門外的幾人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暫時想不通謝墨回是如何和景昭突然變得這麼...“自然”的?
還是宴遲腦子轉得最活,第一時間借着他平日就是樂子人,現在也還沒被謝墨回抓到過什麼逾矩之舉的優勢,主動就坡下驢:“當然不是,我們是回來加練的。”
“都是一個團的,我們總不能隻讓你們兩個辛苦多練,我們哪怕隻是幫你們一起站站隊形呢?”宴遲的理由冠冕堂皇。
說完,宴遲還學着謝墨回那樣,看起來很是“自然”、“兄弟”般地和景昭碰了一下肩。
一副要跟着隊長的帶領,要好好接納、幫助新團員的親切随和樣子。
宴遲和景昭肩膀相碰僅一瞬間。
且此時情況微妙,謝墨回也抓不住宴遲的錯處。
宴遲和謝墨回這兩個本就心思深重的聰明男人,并沒有互相挑明什麼,但仍在電光火石之間,因為景昭而産生了一瞬的交鋒。
沈時昀因為宴遲這樣開口,此時也終于會意過來該說什麼:“對,我們一起來加練。”
籍星弈沒說話,但也在後面點頭幫襯。
謝墨回看着他們三個,隻覺得景昭身邊真是虎狼環伺。
這三人果然并不是來幫忙的,而像是要“逼宮”。
逼要一個在謝墨回眼皮底下,仍能正常待在景昭身邊的機會。
謝墨回冷淡地阖上了雙唇,思忖着一個合理的拒絕的理由。
景昭此時卻先一步不樂意了。
“!”景昭回頭瞪了謝墨回一眼,似是比謝墨回還要不願意他答應他們三人一起合練的要求。
練什麼練!景昭心中大叫。
他今天已經練得夠多了!
好不容易和謝墨回學完整套編舞,以為終于可以走了,結果喜氣洋洋地開門要下班時,又被這幾個人截了。
景昭此時作為社畜的怨氣比天大。
他真心覺得,攤上這群時不時腦子往奇怪方向抽風的卷王也算是他景昭倒了黴了。
怎麼他們被不被bug影響都是他景昭吃苦呢?
“說好了今天就練到這兒的!”景昭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在沖着謝墨回耍小脾氣。
爆發出這一句後,景昭眼刀掃了一圈。
最後又落回到謝墨回臉上:“你們練吧,我反正今天已經練完了要走了。”
他是皇族嘛,偶爾擺擺譜是應該的。
謝墨回卻并不覺得景昭這是在擺譜或是别的什麼
景昭這種視線的選擇直接讓謝墨回剛才那複雜的不安、醋意、煩躁、冷淡等情緒全都一掃而空。
謝墨回反而被景昭瞪高興了。
他迫不及待又心滿意足地道了一聲“好”,直接送景昭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