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OUT!”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好幾個人過來把他擡走。
“好安詳啊毛利這家夥。”一個二年級道。
另一個人擡着擡着發現不對:“等一下,他這是睡着了吧??”
“真的假的?和幸村打球還有促進睡眠的功效???”
假的。
仁王雅治聽着想翻白眼。
他被真田和胡狼擡着手和腳像搬麻袋一樣架到了椅子上,(他該慶幸沒直接扛身上嗎?),目前正在躺屍。
是這樣的↓
大家發現,仁王這人不是假的虛。
好幾次試圖爬起來,卻又都像《人█一敗塗地》裡沒有骨頭的面條人一樣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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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
掙紮失敗。
再掙紮。
掙紮失敗,再次脫落。
掙紮……掙紮不了一點。
躺平擺爛。
一頭略炸的銀白色頭發在神奈川夾帶着鹹濕氣息的海風中淩亂又淩亂。
柳蓮二用驚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仁王雅治。
——沒錯,他睜開了眼。
胡狼桑原小聲驚歎:“柳同學你睜眼了诶!”
柳蓮二:“畢竟我也還算是個身體健全的活人。”
仁王雅治動了動嘴巴,發出虛弱的聲音:“那也不用特地為了研究我睜開眼吧。”
“隻是覺得很有收集資料的價值,仁王君。”
“……我謝謝你。”
丸井文太對着癱在椅子上宛若死屍的同窗雙手合十拜了拜,語氣鄭重又哀痛:“我不該質疑你的,仁王同學。”
他為他的莽撞道歉。
大半夜都要醒來扇巴掌質問自己:我真的該死啊!居然懷疑善良的同學在诓自己!
這麼渾然天成的肌無力,那能是演出來的嗎?!
他真該死啊!!
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我隻是虛脫,不是半身癱瘓更不是長睡不醒,不必行此大禮。”
更不用把小零食全都供上來啊!
就連真田弦一郎都發自内心地覺得仁王可憐。
雖然遭受幸村的大招很痛苦,但仁王這個樣子屬實是太過慘烈了些。
他心裡已經把仁王雅治和體力廢劃等号了。
隔壁至今未醒的倒黴蛋二号:“……”
球場上,目光在被周圍一圈選手擡起的毛利壽三郎身上輕飄飄掃過。
确認小卷毛學長暫時沒有大礙後,連續拿下三場比賽的幸村精市看向裁判方向。
“小田切前輩,”身披外套的鸢紫發少年臉上沒有一點笑意,“今天還有我的比賽嗎?”
被盯着的三角眼少年後撤一步,顯然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住了。
或許還有點害怕他給自己來一下剛剛比賽中的招式。
“沒、沒有了。”
他心虛地後退一步。
披着外套的少年卻沒想息事甯人。
“不好意思,前輩,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幸村精市盯着他的眼睛,步步逼近。
明明是十分精緻的長相,甚至是他這個人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
如今在他眼中卻比恐怖片裡的喪屍鬼怪更吓人。
“沒有了……”
被叫做“小田切”的前輩渾身都在發顫。
他不禁又朝後退了步。
倏地,他眼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紗。
世界變得模糊起來。
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盤踞在頭頂,擡頭看去卻隻能望見一碧如洗的天。
小田切愣神片刻。
直到一道清冽的聲音将他飄遠的靈魂喚回。
“前輩,我還是沒有聽清。”
“還請麻煩前·輩再說一遍。”
幸村特地在“前輩”二字上加了重音。
在小田切愈發躁動惶恐的目光下,幸村精市再度擡腳朝前邁去。
一步。
兩步。
小田切後退多少步,幸村就比他多走一步。
壓迫力拉滿。
一年級們前一天剛被這位“小田切”前輩開地圖炮集體嘲諷過,叫好還來不及。
至于二三年級,有本就看他不順眼的,而和小田切關系好的,此刻也選擇了明哲保身。
在持續的拉鋸下,小田切的神經繃到了極限。
他甚至不敢合上眼。
紅血絲很快爬滿了眼眶。
一步退,步步退。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怕幸村。
幾乎都來源于心理。
害怕和那三個人一樣失去意識,害怕被幸村盯上,還害怕……還害怕什麼,他說不上來,可就是怕。
鸢發少年的身高和體型都算不上足以使人畏懼,可任憑誰見了他方才展現出來的實力,都不會覺得他是個好欺負的。
甚至說,他不反過來欺負他們就很不錯了。
幸村精市面無表情一步步向前。
“撲通。”
小田切顫栗的雙腿承受不住近乎化作實質的壓迫,彎了下來。
汗水如注地從腦袋上滑落,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他衣服就全濕了。
幸村精市歪了歪腦袋。
仿佛在說:前輩怎麼跪下來了?我隻是友好地向前輩讨教一下問題而已。
小田切此刻卻已經無暇關心任何事情。
以仰視的姿勢望向身披外套的少年。
火燒般的夕陽将他半邊身子映得火紅。
如同浴火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