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崎祥吾夢到自己在沖浪，一個浪頭打來，他連人帶闆被鲨魚一口吞了。

他醒了。

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道陰影擋住了落下的光。

灰崎祥吾擡頭，不悅地蹙眉。

他的五官是硬朗張揚的，此刻卻帶上了幾分戾氣。

“赤司？幹嘛？籃球部那群家夥讓你帶話？”他語氣相當不善。

他就說怎麼突然一個浪頭打來他的美夢沒了，感情是赤司帶着籃球部那群家夥的話來擾人清夢了。

“确實有這部分原因，灰崎同學。”赤發少年語調很平穩，灰崎祥吾不知為何從中聽出了幾分莫名的憐憫。

“教練們希望灰崎同學下午訓練時能夠到場。”

“然後把我說教一通勒令我退部？”灰崎祥吾挑眉，語氣很沖。

“沒有到退部的程度，隻是灰崎君這個月的升軍資格會被取消，想要升到一軍，最早也要等到下個月。”赤司征十郎的聲線始終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

“那你們算盤是打錯了，我今天就是不想去，”灰崎祥吾往桌上一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白金老頭請我我也不去。”

赤司征十郎見狀也知道說不動他，便換了個方向。

“那我們換個話題吧。”

赤發少年語調上揚了一個度，灰崎祥吾心頭萦繞的那股不妙感愈發濃烈起來。

“我警告你，你最好說些好話。”

他的威脅對赤司而言不痛不癢，赤發少年依舊是那股淡漠平靜的模樣。

一分鐘後。

灰崎祥吾的表情變了好幾個顔色。

“你憑什麼認為我網戀對象是個男的還騙我錢？”

那明明是個父親酗酒母親癌症老人癱瘓在床不得不辍學打三份工的可憐女孩！！哪怕手頭拮據也不願意問他要錢，還是他看不下去才轉了點錢過去接濟對方的！

怎麼可能像赤司說得這麼不堪！

他不信！！

一張照片擺到他面前。

赤司清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灰崎君的網名和頭像比較顯眼。”

照片是甜心們用小甜心電話手表拍下來的，像素很高，分辨率也很高，能看見電腦屏幕上的個人信息和聊天對象。

人名：【╰愛吃蛋糕の難眠小甜甜（辍學打工中）】

聊天對象：【╯粉碎一切邪惡の黑暗幻想之劍】

赤司征十郎感受到了身旁灰發少年突然的沉默，打破寂靜道：“這個名字是你吧，灰崎君？”

過了片刻。

“——是我。”

灰崎祥吾頭一回體會到了在現實裡痛失網名的羞恥。

“我朋友們還錄下了一段視頻。”

赤司征十郎将手機拿近。

聽着那頭傳來的甜膩膩聲音，灰崎祥吾沉默。

這和他中午收到的來自網戀女友的語音一模一樣。

*

下午訓練時，從醫院回來的白金監督給幾個打架的少年都出示了警告，并取消這個月的升軍資格，需要等至少一個月才有繼續挑戰升軍的可能。

“灰崎呢？”

白金監督問。

罪魁禍首不在，教練組表情都不太好，籃球部衆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罪魁禍首哪裡去了。

赤司征十郎站出來，在憋笑憋不住開始瘋狂捶牆壁的平安身邊竭力維持平日的沉穩。

赤司：“他去警視廳報案了。”

白金監督：“？”

奇迹衆：“？？”

籃球部衆人：“？？？”

事先從赤司嘴裡打聽過消息嘴角止不住上揚的虹村修造：“……”

噗！

他要憋住！不能笑！！！

“這是怎麼回事？虹村你知道嗎？”三年級部長原田道和小聲問他。

虹村修造使勁憋笑。

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笑出來，面對部長大人的詢問也隻好使勁搖頭。

綠間真太郎有了平安符後一身輕，忍不住小聲嘀咕：“灰崎幹什麼去？難不成因為打架的事還跑去警局？”

真要這樣鬧大了，對整個帝光籃球部都不好。

“他看着也不像因為這點事就會跑去警局的人。”青峰大輝摸不着頭腦。

還有部員說：“我倒是覺得他跑去道上找人幫他打架的概率更高。”

赤司征十郎沒有賣關子：“他發現了他網戀女友是個男的，還詐騙了他不少金額。”

“這都能給他發現了？”一個三年級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