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今年大概有打進全國大賽的一點希望,啦啦隊部才擴充了一下排球部的應援團,但即便如此,也沒人真的覺得他們能取得什麼好成績,啦啦隊的訓練自然也非常輕松,所以基本六點就會解散了。
與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洗完澡,在更衣室換下應援服後,穗波涼子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校服襯衫,将眼中的美瞳随手摘下放在盒子中,轉而用手指往上壓了壓已經不再那麼卷翹的睫毛,随口和好友抱怨着這款睫毛膏不太好用的同時,将臉頰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因為披頭散發着蹦跳很不舒服,所以在部活前,她總會編好頭發。
當然,在部活結束後,本來就沒怎麼精心編過的辮子會有點亂,不過她覺得帶着一點散亂的魚骨辮最是好看,所以從來不拆。
今天是下雨天,雨不大,淅淅瀝瀝地往下掉,落在透明的傘上發出一點響,是夏天,所以下雨也不冷,風吹過來總帶着一股悶熱。
隻是一旦有風,斜落下來的雨難免會把裙擺打濕,但下雨天總是這樣,穗波涼子也不抱怨什麼,隻在和朋友們聊天時有意看路,小心地繞過每一處水窪,不叫積水将她的圓頭皮鞋以及白色筒襪濺髒。
因為是下雨天,所以倒也沒有出去玩的想法,夏天的雨雖然大多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這種小雨一看就是要下很久的,所以也沒人會想着到哪家店裡去等雨停,于是朋友們三三兩兩的在學校門口分開了,家住的稍微有點遠的穗波涼子這時候不願意再走回家,于是在站台前等待下一班公交車。
雨淅淅瀝瀝的還在下,摘下美瞳後,稍遠一點的景色就模糊了起來,看不太清,和路上的車燈糊在了一起,于是她不再去看,隻盯着透明雨傘上滴落的水滴,放空自己。
交通燈由綠轉紅,山田太郎踩下刹車,剛獨自一人做完任務的五條悟大喇喇地坐在後座,正按着手機給遠在北海道的夏油傑發訊息叫他帶點他指定的特産甜品回來,卻聽本該一路沉默的輔助監督猶豫地開了口。
“五條君。”
“嗯?”他用一聲氣音回了他,沒擡頭。
“在路邊上站着的,是穗波小姐嗎?”
“啊?”聽到熟悉姓氏的五條悟忍不住挑了挑眉,即刻擡起臉,推下墨鏡,朝着山田太郎視線的方向看去,隔着細細雨水織就的雨幕,他一眼就看到了隻有兩面之緣,此刻正撐着雨傘站在對面馬路站台前的,身形熟悉的黑發少女。
“原來這家夥的高中在這啊。”
他用聽起來不太愉快的語氣這麼感歎,以一種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扯了一下嘴角,沒再接他的話,而恰好,在此刻交通燈由紅轉綠,山田太郎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雨中的少女,還是收回了視線。
而在他踩下油門向前的那一刻,卻聽到坐在後座的六眼用指節不輕不重地磕了兩下窗戶,撇撇嘴,不太情願地開口:“算了,過去,載她一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