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遊刃有餘的淩昱珩在沒了其他人幹擾的情況下,臉色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你跟剛才的監察史很熟,所以向他求助,想要擺脫我,是與不是?”
這樁理不清的紛擾之事,鐘玉铉什麼都不知道,文昔雀不願就這麼把他牽連進來,她否認道:“不是,我是想請鐘大人幫忙收集去年國子監歲試的考題,是将軍自己誤會了。”
“騙子!”
文徵元跟國子監裡的先生有交情,去年歲試的考題在國子監去年的考試結束後,多半都主動送給文徵元了。
她忘了,他曾經在平息書肆住過好長一段時間,他很了解平息書肆的一切。
不,或許她沒忘,她是不曾記得。
淩昱珩額角青筋顯露,他紅着眼,憤然伸手捏碎了櫃台之上的竹雕筆筒,“文昔雀,為什麼,又是舉人,又是監察史,他們可以,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他不可以?
四年前,他放棄靖安侯府的一切,成為平民後,她嫌棄他沒地位沒财富,并以此抛棄了他。
四年後,他功成名就,等着她後悔,等着她主動來找他,一開始,他如願了,她倒在了他的馬前,故意吸引了他的主意。
她在設計他,也在引誘他,于是他忍不住,來找了她,卻被她告知那僅僅是個意外。
他不信,留下了私宅的位置,留下了管家日夜等着,她沒有來,連一雪居的大門都沒有主動經過。
那時,他想着,她一定是怕他報複,所以躲着他,做了虧心事的人都是這般杯弓蛇影的,盡管他沒做過多過分的事情,僅是罵了她幾句。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一切都被颠覆了,他清醒地意識到,這個女人對他是沒有心的。
她去相親了,她和一個舉人同遊廟會,有說有笑,她要當舉人娘子,尋一個有前途又對她傾心不已,任她拿捏的男人做丈夫。
她抛棄了他,無論他是平民百姓,還是高官貴族,她都不要他了。
這種認知侵蝕着他的理智,蠶食着他的鎮定,他很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死在戰場上。
他要是死了,希望就不會滅絕。
一如眼下,就算簽了賣身契,就算她即将成為他的妾,她的眼裡都看不到他。
淩昱珩的心沉向谷底,他面色猙獰,如白面修羅般恐吓着她。
“文昔雀,你是我的,你記住了,你若再敢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會殺了那個男人,再毀了你。”
他得不到,他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