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倩眼見着江卓習慣性地摸了摸鼻梁。可他她多了解他,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在猶豫。
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徐西倩不太懂了。
徐西倩語氣沉了下來:“都這份上了還不滿意?這都試了三天,馬上所有的女孩都要見完了,你還挑不出一個來,你這海選可就成了笑話。”
徐西倩以為,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卓應該會給她肯定的回應。
但江卓卻隻是說:“我考慮一下。”
徐西倩盯了他半晌。
江卓說完這句話,轉頭又問小劉:“剛剛那段表演錄好了吧?”
小劉被這反轉的狀況弄得摸不清頭腦,不過江卓問的是他本職工作,他點點頭,老實回答:“錄了。”每一位的表演都錄了,方便江卓之後回看。
江卓說:“等等下班發給我。”
江卓話也不說清,徐西倩皺着眉,語氣有些沖:“你這人真是——”她話還沒說完,67号試鏡者就推門而入,她立馬收回了剩下的話。
不到兩秒,她就恢複成端端正正,嚴肅的女編劇模樣。
但桌子底下,徐西倩卻是拿手用力錘了一下江卓的大腿,以發洩自己的不滿。
她放小了聲音,提醒道:“你别以為這事過去了,我回去再跟你說!”
江卓笑了笑,反手抓住她錘自己的手,也小聲回她:“哎喲,那巧了,今天宋宋回來,我估計晚點回去了。”
徐西倩掙開他的手,氣笑了,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威脅:“你倒是試試?”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知道,選角這事,她已經拗不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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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正值夏日,宋何故六點下飛機後,天都還是亮的。
拿了行李之後,宋何故就撥通了江卓的電話。
電話一響,剛下班的江卓立馬就笑開了花。江卓等這電話等得可久了,他看了一眼正開車,闆着臉的徐西倩。
他知道徐西倩因為選角的事情心情不好,但他向來是公私分明——下班了角色就對調了。江卓舔了舔下唇,谄媚地說:“倩倩,我接個電話呗?”
徐西倩面無表情:“接。”
江卓得了聖旨,喜笑顔開,還沒等宋何故開口,他就先迫不及待地問:“回來啦?”
“嗯,剛下飛機,”宋何故聽到江卓這語氣,頓了頓,“很開心?”
江卓說:“我盼你回來盼了好久了。”
宋何故伸手攔了下的士,一邊對着電話那頭道;“晚上有空吧?出來吃飯。”
江卓求之不得啊,瞥了眼徐西倩,江卓清了清嗓子:“請我吃飯啊?那好啊,不過不僅這樣吧?”
江卓輕哼一聲:“我看,我還要順便帶上你家的主子對嗎?”
這邊行李放好,宋何故坐上了車,糾正江卓的話:“不是順便帶上它,是你帶上它,我順便請你吃飯,老地方。”
江卓一時語塞,過了三秒才憤憤地說:“你這家夥——!一去外地就把蛋撻丢給我,留我天天在家幫你鏟屎,你要是還不回來,我都差點以為我是它主人了。”
蛋撻是宋何故養的金漸層,藍綠色又圓又大的雙眸,粉嫩的鼻子和嘴巴,還有柔順的淺黃色毛發,作為一隻小公貓,它卻可以擔得上‘貌美如花’這種形容。①
想到自家的貓,宋何故唇邊帶上了笑:“别這樣說,我把蛋撻交給你,不正是我信任你的表現?”
江卓說不過他:“是是是,你最信任我了。我現在還在車上,先回家,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嗯,”宋何故應了一聲,想到自家貓的德性,随口囑咐,“它要不肯進貓包,丢團紙騙它進去,記住要彩紙。”
江卓啧了兩聲:“你看你這個主人,天天淨想着騙你家小貓貓,也不怕它直接不理你。”
“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江卓又說,“蛋撻可乖可喜歡我可聽我話了,用不着騙,我哄它它就能進去。”
宋何故隻是笑,雲淡風輕地說:“随你,先挂了。”
江卓:“好。”
……
十分鐘後。
江卓看着手腕上的兩道爪痕,還有縮在沙發裡的舔了舔爪子,用圓溜溜眼眸無辜看着他的蛋撻,欲哭無淚的在家裡翻找好一會兒,最後櫃子角落翻出一張紅白相間的彩票。
江卓把彩票一揉,在蛋撻眼前晃了晃,蛋撻立即上當,追着他的手走,跟着那團彩票跳進了貓包,江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了拉鍊。
然後江卓擦了把汗。
好……好吧。
果然,知貓者若鏟屎官,是他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