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于床邊,與她對視。
“好玩嗎?”
當然好玩啊,不止好玩,她還沒玩夠呢,又能氣你又能加分,巴不得多玩幾次呢。
但當顧九發現那位宿敵此刻的臉色,呈現出一種五彩斑斓的黑,實在是非常的好看。
她就忽然心虛了起來,但雖然慫蛋一個,依舊偷摸在心裡罵道:
幹什麼!!
玩不起是吧!!!
就欺負自己沒有靈力是吧!!!
然而下一秒顧九就開始後悔了。
那位宿敵握住她的手,貓一般的貼在上面,甚至輕微地蹭了蹭,語氣裡是不容拒絕的威迫。
“夫人雅興,倒顯得沈郎無趣了,不若我們來做些正事。”
做正事?
什麼是正事!
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正事!!!!
啊!!!!!!
臭流氓!!!
沈朔你個臭流氓!!!
我剛才瘋成那樣,你還下得去嘴!
你是真的餓了!!
住手啊!!!
禽獸,你這禽獸!
顧九目眦欲裂,頑強地用自己僅能轉動的兩個眼球警告着沈朔。
但沈朔絲毫沒理會,甚至還火上澆油道:“怎能不讓夫人盡興呢。”
便見那雙修長纖細的手靈活地穿過她的衣物,一顆一顆解開那淺青色袍子上的盤扣,抽絲剝繭般将這外衣脫了下來,僅餘一件白色裡衣。
眼見這人還不肯收手,還要繼續時……
顧九拼盡全力也要沖破這人的定身術,但奈何自己的靈脈雖然有所恢複,對上旁人的定身術說不定尚有周旋置地,可對上的人是沈朔,根本不夠看的。
這種受制于人的無力感,以及即将被宿敵扒了衣服的羞辱感,讓她一瞬有點想哭。
然而就在她情緒上來,眼淚奪眶而出之際,那位宿敵卻停了手,看向她僅能動的兩個眼珠子。
“長記性了嗎?”
聲音清冷,克制疏離。
令顧九想起當年二人相鬥之時,每每她落于下風,被他手執青霜壓在脖頸處,這人也是這般發問。
當年的自己聽到這句話時,隻會背手步步向他靠近,對脖頸處那青霜劍的威脅視若無睹。
唇間帶笑,挑眉,沒個正經地調笑道:“小菩薩日日追在我身後,張口閉口就是‘長記性了嗎,玩夠了嗎,莫要胡鬧’,管我這麼嚴。”
“可是否忘了,我與你同歲,你既非我父親,也非我師父,你我二人又無血緣關系。”
“如此管教我,小菩薩,你莫非是想做我夫君?”
那人當時是怎麼說來着……
時隔太久她已記不清楚,隻是當年的那股逆反勁如今依然強勁。
期望她長記性,絕對不可能!
顧九瞪向宿敵,目光挑釁充滿敵意。若是此刻她能說話,這屋裡必會響起她的狂言:下次還敢!不止如此,還要幹票大的!
“惡習難改。”
那位宿敵似乎知曉她的反應,隻輕飄飄落下這句後,不再繼續,而是真正幹起了正事。
那件淺青色圓領袍材質特殊,對外來靈力有所阻礙,現在沒了它的阻礙,操作起來就輕松多了。
隻見沈朔将手放于她腹部上空三寸左右,掌心彙聚靈力。不過須臾,一股藍白靈力便自顧九腹中被引了出來。正是當初用來冰凍那碗酸梅湯時注入的靈力。
這靈力寒氣太重,不是她現在能承受的。如今被盡數引了出來。
顧九:……
就讓她過個嘴瘾是吧!
顧九先前眼底的挑釁還沒說回來,又遇此事。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沈朔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卻沒想到那人打個巴掌後又給個甜棗。
一句“倒是碎得徹底”後,那位宿敵瞧她一眼,未曾理會她眼裡的敵意,竟将另一股更為柔和的白色靈力注入了她體内。
這般純粹的靈力甫一入體,剛恢複的那幾根靈脈恍若久旱逢甘霖,各個張大嘴吸食靈力。
驚呼:朝廷的赈災糧下來啦!
幾個頭一回吃這麼好的不敢下嘴,被旁邊的一巴掌扇過去:快吃,别管,你吃就行了。
如此充沛純粹的靈力湧入體内,顧九隻覺四肢百骸一陣暢快舒适,以至于靈力喂食到後面,她竟毫無戒備地直接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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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安靜素雅的屋内傳來一聲——
“倒是鬧騰。”
說話那人給她掖好被角,又将額間碎發别至耳後。這位向來的冰山人物,此刻看向玉床上熟睡那人的目光,倒是帶了幾抹柔和。隻是已經安睡過去的顧九毫無疑問地錯過了那人此刻的表情。
就連識海中傳來的那句‘成功調動宿敵情緒,+10,靈脈恢複度2.15%’,也未曾知曉。
沈朔起身,移步至書桌前,亦如昨日,于乾坤袋中取出那本小冊子,提筆寫到:
‘四日,醒,兩個時辰後入睡。
食欲旺盛,積食,明日食材減半。’
末了,又加上一句‘小酥肉多一份,加辣’。
便将該冊子放回乾坤袋中,繼續于書桌前批改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