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這房間内有味道,艾德勒小姐?”
伊麗莎白見齊禹微皺眉頭,下意識嗅了嗅空氣,然後走向窗邊,卻發現窗戶微掩。她動作頓了頓,疑惑地打開了窗戶。
“現在感覺好一點了。經過您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屋内有種怪怪的味道……”
齊禹朝她笑了笑,然後如同眺望街景般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趁班奈特小姐們不在意的時候,将窗台上遺留的少許紅棕色粉末裝到紙片袋中。
的确如同福爾摩斯先生所講述的一樣,她想,那位法國少女謀殺案的兇手就像一隻沒有身體的幽靈,一頭魔鬼般的獵犬——
他在她們尚未注意的情況下,竟然摸索到了莉迪雅的位置,甚至跟随了過來,從窗戶爬上,灑下惡魔足跟。隻是因為伊麗莎白沒有睡着,兇手非常謹慎,沒有點燃粉末。
齊禹完全沒有料到兇手竟然這麼地迫切,仿佛莉迪雅小姐身上有什麼東西似的,他一分鐘都等不了。
想到這裡,她隻覺得頭皮一麻,腦中一陣後怕。
幸好。
幸好她讓班奈特小姐留宿,而她隻有一間卧室。
不過考慮到莉迪雅大病初愈的狀态,她決定還是不将這種恐慌傳遞給她們。
齊禹轉過身,和煦地笑了笑,問道:“伊麗莎白小姐,你們今天有什麼計劃嗎?”
“我剛剛和舅舅發了一份電報。他們還在哈德福郡,估計今日晚些時候可以趕到倫敦。我打算先帶莉迪雅在倫敦轉一轉,然後晚上和他們會合。”
“這麼說,莉迪雅小姐已經完全恢複了?”
“那當然!”剛剛從床上站起來的小姑娘擡了擡下巴,“家裡年齡我最小,身體卻是最棒的。”
齊禹忍俊不禁,和藹地摸了摸她的頭。
“不怕了?”
莉迪雅想到昨晚的場景,縮了縮脖子,卻硬撐着說:“不怕。”
“以後還和男士私自出去嗎?”
齊禹的清甜的聲音有一種柔和的感染力,好似能讓漂泊的異鄉人找到家的感覺,溫和而安心。
莉迪雅最先想要逞強,但昨晚被維克漢姆騙入毒窩的場景曆曆在目,她又縮了縮身子,乖巧地說:“不會了。”
伊麗莎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莉迪雅是她最小的妹妹,因為從小到大疏忽教育,她形成了莽撞自大的性格,就像她的媽媽班奈特太太一樣。
她剛才嚴厲告誡她昨日舉動的危險許久,莉迪雅都沒有答應一聲。而艾德勒小姐一句話,就讓她乖乖認錯……
真是一位有魅力的女士啊!
“再次謝謝您,艾德勒小姐!”伊麗莎白感謝道,“我們準備收拾收拾行李,就到齊普賽街去——”
“班奈特小姐,”齊禹打斷了她的話,“你喜歡歌劇嗎?”
伊麗莎白愣了愣:“很喜歡。”
莉迪雅自豪地說:“我也很喜歡,舞蹈、音樂……任何舞會我都不會錯過。”
“我是一名女高音歌手,也常常演話劇,就職于倫敦歌劇院。”齊禹溫和地問道,“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嗎?歌劇背後的故事,排練、設計,等等。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
莉迪雅眼前一亮,而伊麗莎白則有些遲疑。她非常感興趣,但不免考慮得多一些——她怕打擾到“艾德勒小姐”的工作。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劇院,所以有些緊張。”齊禹猜到了她的想法。她注視着伊麗莎白的眼睛,認真地邀請道,“假如有兩位朋友陪伴,我會感覺更加放松些……班奈特小姐,你們可以給我這個小小的幫助嗎?”
“朋友”一詞讓兩位姑娘心中一暖,她們立刻表示願意,隻需要等十分鐘,便可以出發。
齊禹微笑着走出卧室,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才微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