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懸挂半空的鬼發出詭異的笑聲:“決定好了嗎,把你的臉給我,還是你的身體。”
走廊另一頭,一道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仿佛被吓得瑟瑟發抖。
他身後的走廊早就被一層黑霧籠罩,前方的‘吊死鬼’越來越近。
走廊上每隔一米都有一盞燈,那隻鬼就是順着燈緩緩靠近。
而此時那雙腳懸浮挂在燈上的鬼已經距離他不到三米。
“兩米。”
“一米。”
距離越來越近,一股陰冷的氣息濺起雞皮疙瘩,一米的距離,顧雪詞能看到昏暗光線下,油膩頭發後那條有無數吸盤的舌頭,在空氣裡蕩來蕩去,随着一滴滴液體落在地上,垂涎的望着他。
那雙眼貪婪濕冷,懸在半空中的腳緩緩往前移動,耷拉的肩膀一點點繃直,露出被遮住的下半張臉。
那是一張耷拉的嘴巴,就像皮筋用久會拉松,它的嘴巴一直支撐了那條長長的舌頭,也慢慢耷拉成豁口,層層疊疊的下巴皮膚随着褶皺的嘴唇落在胸口,滴答滴答往下流口水。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把你的身體、靈魂全都吃幹抹淨。”
一股血腥夾雜着粘稠得像是一百年沒刷牙的口水臭味鋪天蓋地用來,比大蒜更沖,比臭魚更嘔。
上面的吸盤瘋狂吐出,密密麻麻随着舌頭就要裹上他的身體,将他整個人纏繞在舌頭上。
顧雪詞伸出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黏膩的舌頭,一個個吸盤争先恐後的往他手上允吸,想鑽進皮膚啃食血肉骨髓。
下一秒,舌頭被他打了個結。
吊死鬼:“?”
他三角泛白的眼一呆,看着那隻漂亮的手慢慢的蠟燭它的舌頭,往上又緩慢的打了第二個結。
然後抓住兩個結,一扯它的舌頭。
嘴巴根突然一疼,它舌根痛得發抖,突然又被人天旋地轉被人砸到地上。
它慘叫一聲,脊椎骨像是被砸成了好幾節。在粘稠得能當膠水的水窪裡瘋狂掙紮,但舌頭更痛。
它想把舌頭收回去,但那個漂亮人類抓着它的舌頭不放,又打了第三個結。
眼看就要從舌尖打到舌頭根部,它舌頭充血、脹痛,吸盤一個接一個被結鎖死。
吊死鬼尖銳慘叫:“該死的人類,住手啊啊啊!”
他的一個爪子被高跟鞋跟踩住,左搖右晃輕輕碾壓了好幾下。
頭頂傳來人類可怕的聲音:“我以前最讨厭有人站的比我高,該威脅我。”
“現在我最讨厭有人打擾我幹正事!”
高跟鞋又碾壓了好幾下,在鬼哭狼嚎的慘叫裡,顧雪詞面無表情蹲下身,摸出邊緣那張鋒利得能當刀使的房卡。
嫌棄的盯着長發後那張青灰難看的臉。
“要是個小姐姐我還能勉強原諒你,又醜、又是男鬼還想吓我?”
顧雪詞把舌頭在手上纏繞了好幾圈,一卡片下去。
“救、救命啊!!!”
“有人殺鬼啊!!!”
陰暗的走廊裡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原本明滅閃爍的燈光好像也擁有了生命抖個不停。
顧雪詞也沒惡心到去一個鬼嘴裡摳舌頭。
将顫抖着不敢觸碰他皮膚的吸盤舌頭扔開,顧雪詞冷笑:“滾蛋。”
陰暗的走廊突然變得陰冷寂靜,腳下黏膩滂臭的水窪變成了顫抖着觸須的地毯。
走廊上壁燈明亮,兩旁是房門。
顧雪詞就站在二樓樓梯口,要不是手上黏膩的觸感和沾了口水的房卡,他幾乎以為之前是做夢。
但手上惡心的觸感證明并不是。
顧雪詞緊繃的脊背不自覺放松,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穩穩朝前走。
他怕鬼嗎?
當然。
怕死嗎?
肯定。
但既然被莫名其妙拉進這個詭異的地方,參加莫名其妙的聯誼會,甚至待的地方每時每刻說不定都有鬼怪鑽出來時,怕已經沒用了。
想活下去就要另辟蹊徑。
從血線女想對他動手卻又突然收回,他察覺到這個恐怖的副本似乎遵循某種規則。
既然如此在頒發了下一個跳舞任務後,在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會任由嘉賓遭遇危險死亡,連第一輪跳舞的人都湊不齊嗎?
所以他勉強試探了一下。
果然。
那隻吊死鬼就是個紙老虎,心理恐吓有一套、醜得也真夠慘絕人寰,和它主人有得一拼。
其他的,似乎也就這樣。
顧雪詞走到了202。
不知是不是錯覺,之前瘋狂想蹭他腳踝,順着往上爬的地毯觸須這會兒乖乖匍匐在地,之前上樓時感受到的那些目光也随之消失不見。
他拿出房卡。
房門吱呀一聲無聲打開。
床上鋪着柔軟的絲綢被子,還有專門的化妝桌,衣櫃寬大,還鋪着地毯,有單獨衛浴。
和陰冷的走廊相比,裡面溫暖得像是回到了人類世界。
仿佛的确如聲音所說,這裡絕對安全。
顧雪詞仔仔細細檢查完房間,确定除了一些無傷大雅小問題後,深吸口氣,垮着臉走進浴室。
砰地關上門,洗幹淨手張開大腿提裙子。
邊提他手邊抖。
他發誓,不管是誰,讓他掉進這個地方還變了性,他就讓他(她/它)接受比他慘一百倍。
要麼渾身長小雞雞,要麼把他小雞雞切片,邊長邊給他切掉。
然後他摸到了某個熟悉的東西。
颠了颠,确認它的存在後。顧雪詞松口氣坐在馬桶上,又突然覺得不對勁。
皺眉捏了兩下。
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嘴唇一抖。
【鑒于某種特殊緣故,為了以防萬一副本發生逆cp和第四愛等特殊情況,在此副本内,功能暫停】
什麼叫功能暫停!
顧雪詞臉色黑得滴水,伸手去摸胸。
胸型姣好的胸口摸到了兩塊軟軟的矽膠,他閉了閉眼,在功能缺失和胸部沒問題的跌宕起伏裡勉強磨牙冷靜.,站起身洗手。
一秒,兩秒。
垂眸靜靜洗手的人類脆弱又美麗,微微低垂的脖頸纖長,長發如水搖曳。
突然,他擡手迅雷不及掩耳砸向玻璃。
哐當一聲,玻璃碎裂,一滴滴血珠順着漂亮的手往下滑,啪嗒滴在破裂的玻璃上。
他的手穿進玻璃裡,抓住了另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右手。
像是藝術品,蒼白優雅。
兩隻手隔着不同的空間碰觸。
一把溫和笑聲鑽進耳中:“女士,破壞屋内設施可不是個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