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并不想配合他的嘉賓猛地看向場中。
振臂高呼的血漿人像剝了皮的鬼怪,筋膜血液在身體裡流動。随着他的動作,鼓脹得氣球一樣的心髒搖晃着掉出胸口,又被它随手塞了回去。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道聲音分明就是那個不停給他們腦海裡發彈幕,催促他們相親的王八蛋。
十二雙眼睛同時蹦出殺氣。
血漿人眨眨眼,血管興奮蠕動:“哇偶,看來大家都很期待今晚的舞會,都已經提前分組了嗎,我真是太感動了。”
他誇張的哽咽兩聲,甩出兩滴血紅色淚水:“這就是我司舉辦聯誼會的意義啊,讓恐怖世界所有鬼怪都找到伴侶,讓單身狗退退退。”
他的聲音突然高亢拔高,身後血池配合湧動,掀起血紅色浪潮。
下方有人拳頭握得卡卡作響。
退你祖宗!
顧雪詞眼尾耷拉,要是眼神能放刀,他已經把血漿人片成毛血旺,油潑來吃了。
“不過!”血漿人激動的聲音蓦然一轉,攤開手,眼角浮誇的耷拉到下半張臉上:“雖然我也很期待舞會的到來,但最期待的總要留到最後,在舞會開始前,不如來玩一個小遊戲?”
下方有人臉色一變。
恐怖世界的副本沒有一個是輕松的小遊戲。
顧雪詞心頭一動。
這個遊戲有問題?
但任憑他怎麼猜測,他就像還沒看書就被迫考試的學生,面對的是高難度題目和提前預估了題目的同學。
他飽滿的唇線慢慢繃直,手握成拳。
這種想努力,卻無處掙紮的感覺太糟糕,太讓人煩躁了。
血漿人彈掉快和臉融為一體的兩滴淚珠,聲音變得粘稠又輕柔,興奮道:“畢竟大家第一天還不了解對方,怎麼能直接進入親密的跳舞呢?下面讓我們進入互相了解環節!”
“相親第一步是什麼?除了自我介紹當然是互相了解,才能找到最匹配的另一半,成功脫單,兩年抱三。”
話音剛落,他身後血池中央滾動着變成兩把紅色的椅子,
椅子上血漿滾動,一根根血管在椅子腿和扶手上蜿蜒扭曲,又連接回下面的血池。
“看到這兩把象征着愛情和誠實的椅子了嗎?”
血漿人小心翼翼摸了摸椅子,椅子上的血漿滾動着探出觸手想吸食他的手掌,又被他惱怒拍下去。
他擡頭,對所有嘉賓笑容洋溢:“接下來諸位嘉賓将有機會坐在這裡,進行三個問答小遊戲,增加親密度和了解。”
“畢竟我們可不是什麼三無相親大會,這可是經過恐怖世界允許,展開的第一次血腥聯誼會,當然要有一個盛大又圓滿的儀式感!”
“讓我們看看,哪對嘉賓願意第一個上來?”
十二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連最暴躁的血線女都沉默以對,滿頭血線蟲從爆炸似的蠕動變成乖乖拖成長線,柔順的披在肩頭。
顯然沒有一個人犯蠢,會在未知的遊戲裡第一個自告奮勇。
顧雪詞呼吸放緩,絞盡腦汁思考破局辦法。
他不知道遊戲是什麼,不能第一個上。
要把握機會,從其他人那裡獲得經驗,還不能被人發現端倪。
“害怕了?”
一股口臭味從旁邊飄來,食肉人視線淫邪在身上掃過,聲音咬得意味深長:“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了解你,畢竟我們待會兒還要一起跳舞呢!”
顧雪詞臉色一冷。
傻逼。
他伸手去摸卡片,有點想把他舌頭再切一次。
但剛碰到卡片,又揚眉。
傻?
一邊是狡詐敏銳的其他嘉賓,一邊是蠢得被他恐吓的食肉人。
好像蠢也不錯啊……
顧雪詞雙眼微亮,若有所思。
這幅表情在食肉人眼裡卻是對他的不屑一顧。
顧雪詞皮膚白,又換了一條淺綠色長裙,越發顯得清冷高傲。和他站在一起就像屎殼郎和玫瑰,山巅上的雪蓮花和山底的屎粑粑。
食肉人逐漸扭曲:“小婊子,你他媽有什麼了不起,等你落到我手上,待會兒讓你好看!”
顧雪詞臉色一沉,清冷風情的眼裡彙滿冷意。食肉人心頭一悸,下意識往後撤一步,不知被誰踹了一腳,嘩啦踩進血池。
刹那,四周都安靜了。
“哇偶!”血漿人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刹那放陽,脖子興奮的拉長幾米,一顆頭顱瞬間湊到面前,聲音黏膩期待:“兩位嘉賓是想自告奮勇參加第一輪的小遊戲嗎?”
他臉上一根根血管在蠕動,唇角一下拉長到兩個耳朵旁,兩隻血紅的眼珠咕噜噜的轉,一根根血漿從皮膚上探出觸手,啪嗒融合回去。
顧雪詞呼吸一滞。
醜八怪臉色煞白:“我不……”
他又不蠢,怎麼會第一個去參加這個陌生副本的第一輪遊戲。
血漿人臉上的笑容消失,臉上的血漿從雀躍的遊走變成滾燙的冒泡泡炸開,冷冷的注視着醜八怪。
一個高跟鞋穩準狠踩在醜八怪腳上,伴随着一聲慘叫,旁邊傳來把清冷沙啞聲:“我們參加。”
血漿人發怒的表情一僵,咻地扭頭,一眨不眨注視顧雪詞。
距離他不到十厘米遠。
醜八怪吃痛跳起來:“你他媽說什麼?”
顧雪詞看向那張血漿冒泡的臉,誠摯道:“能第一個參加貴司的副本遊戲,是我的榮幸,十分感謝您能給我這個機會,真是感激不盡。”
血漿人眨眨眼,嘴角笑容從耳朵邊飛到了額頭上,炸開的血漿又恢複成之前的蠕動血管狀,聲音粘稠又開心。
“哦,漂亮的小姐,我真是太感動了。”
他慢慢後退,從身體裡掏出一張血紅的手帕擦了擦臉,抽泣道:“能得到嘉賓的認可,我真是太太太激動了!為了感謝您的支持,我宣布,第一組參加的人懲罰減半。”
身後傳來急促呼吸聲:“懲罰減半什麼意思?我也可以第一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