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樓。
雙面夫人猛地擡頭,半空中,屬于吸血鬼的照片從中間裂開,噗嗤泯滅在副本。
她臉色大變。
這蠢貨竟然死了?!
她怒意沸騰,背後傳來嬌怯怯的聲音:“姐姐,你好像要死了呢。”
“閉嘴!”
她冷着臉打開房門,看着空蕩蕩的走廊,眼中殺意迸發。
*
射擊副本裡。
顧雪詞胸口劇烈起伏,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半空中照片,直到副本播報聲和吸血鬼照片一起消失,緊繃的心弦才須臾放松。
他噗通坐倒在地,靠着木杆杵着木倉,幹澀的唇牽出嘶啞的笑。
笑聲輕快愉悅,帶着點得償所願的酣暢淋漓。
第一步,目标達成!
顧雪詞休息夠了跳下哨塔,一擡眸看到了不遠處隐藏在三條小路彙聚處的商鋪。
上方閃爍的霓虹燈牌上,汽油和小賣部的标志格外醒目……
“美美姐。”
劉玉扒開草叢,滿身傷勢的激動跑來:“我們成功了,真的幹掉了那隻吸血鬼。”
“美美姐你太厲害了,你的木倉法怎麼這麼準,一槍都沒落空,砰砰幾槍,那隻吸血鬼就方寸大亂,徹底見了上帝,不對,死在這個副本裡應該見撒旦吧,不管了,不管見誰,我們都赢了,活下來的是我們!”
骷髅頭舉着斷裂的大腿激動點腦殼,眼中火焰對着顧雪詞噗嗤噗嗤燃燒個不停,像是另類版的放電。
顧雪詞眼皮抽搐,将手裡的東西扔給劉玉,随口玩笑:“說不定誰都沒見到,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劉玉忙不疊點頭,低頭一看:“咦,美美姐你哪裡找的餅幹和水?”
“小賣部搜的。”顧雪詞正吃着幹巴巴的餅幹,吃得嗓子噎住,隻能靠水送。
“能吃,死不了。”
劉玉哦了聲,也不在意這個,雙眼發亮湊過來:“美美姐,今晚還沒投票!”
顧雪詞抵在唇邊的水瓶一頓,擡眸看他。
劉玉激動得要轉圈:“現在我們人數占優,隻要把人票出去,豈不是就能徹底通關?”
顧雪詞抓住礦泉水瓶,眼中閃爍。
真的會這麼簡單?
但試一試又不犯法,今晚說不定就把那隻鬼怪票出——
“當!”
屬于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敲響,噪音從别墅穿透到每一個副本。
别墅裡,剩下的五個嘉賓齊刷刷擡頭。
副本意識愉快的聲音響起【歡迎來到第四天的深夜十二點,鑒于本副本因為嘉賓們的熱烈參與,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意外,所以本副本通過重重深思決定,每晚投票取消,自由戀愛模式繼續開啟,請各位玩家努力約會,早日抱三】
抱nm。
顧雪詞手裡的礦泉水瓶捏成麻花,劉玉憤怒捶地。
“這就是故意針對我們,前幾天他們搞多票少的時候怎麼不取消,美美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骷髅頭也期待的沖他噗嗤燃燒綠火。
顧雪詞:“……”
他已經有點耐受這一人一鬼什麼事都問自己了,将瓶子裡最後那點水倒進嘴裡:“按照原計劃。”
劉玉:“還是逐個擊破嗎?”
“不。”顧雪詞扔掉水瓶,高跟鞋踩破瓶子,染血的長裙在風中翻卷裙擺:“上過一次當,不會再有第二次。”
劉玉急了:“那怎麼辦?我第一天就發現了,那個雙面頭的阿姨最可怕。”
顧雪詞睥睨的表情一愣:“阿姨?”
劉玉比他更茫然,眼裡清澈又不解:“她年齡不知道多大,不該叫阿姨嗎?”
顧雪詞:“……”
行吧,大學生,他理解。
顧雪詞拍拍手:“所以我們要做足準備,趁着今晚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我們要迅速分批刷副本!”
深夜濃郁,籠罩整棟别墅的副本意識陰測測的盯着别墅内閃爍的光點。
那是屬于它從各個世界挖掘來的小遊戲副本,如果可以發現,就能看到它辛辛苦苦找來的遊戲被一個一個攻破,帶着它能量的道具卡被人收入囊中。
它越發惱怒,但刷副本是規則允許,就算它可以設置障礙,卻不能阻止嘉賓繼續刷下去。
隻能眼睜睜看着一個一個小蛋糕似地副本被人搜刮過,香甜的點心被人取走,隻留下一地廢渣。
啊啊啊!!!
等最後一天,它一定、一定要把所有損失的能量統統找回來!
同一時間,人類世界幸存者大廳,路過的所有人下意識望向上方新出現的馬賽克副本,臉色變化不定。
副本開啟第四天,他們還沒獲得任何線索。
就連這個副本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幸存者工會,一個男人匆忙闖入:“恐怖世界已經有高級鬼怪查出這次被卷入的三隻鬼怪,等級在d級,和副本同一水平,三隻鬼怪能力參差,它們唯一共同點是曾經相親或結婚、私生活混亂。”
其他人:“?”
什麼意思?
男人無奈:“李江:人形鬼怪,檔案記載結婚十次,每一任妻子都被家暴後失蹤。”
“腐發女更離譜,喜歡在各城紅燈區勾搭低等級鬼怪,死在她手上的不計其數。”
“雙面夫人,她在第九城d等級名氣很大,曾勾引妹妹丈夫後殺了對方,強行把妹妹縫入體内,通過雙胞胎同源血脈汲取她的能量,能力在d等級範圍内巅峰,随時可突破c級。”
男人表情難看:“他們全都是鬼怪中的邊緣分子,殺傷力極大,雖然還不知道副本通關規則是什麼,但很顯然,裡面應該已經殺瘋了。”
“有人類被拉進去嗎?”
“暫時還不知道。”
大家臉色凝重,對新副本既忌憚又恐懼。
排行榜第一的陳霄揉了揉額頭:“先不說這個,這次有多少新人被拉進副本?”
“十個,其中七人的屍體已經以不知名方式出現在現實世界,剩下三人還不知所蹤,應該還在副本。”
大家看向三張照片,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最後一張照片上。
青年黑發黑眼,皮膚冷白五官昳麗,就算是最簡單的登記照,也顯得格外出衆。
下面寫着名字:顧雪詞,男,24歲,職業,獸醫
*
‘嘩啦’
顧雪詞渾身濕透爬上沙灘,手裡緊緊抓着一張道具卡。
陽光刺目,鹹濕的海水舔舐傷口,泛起啃咬般的密密麻麻痛楚。
顧雪詞一概不理,抹掉臉上挂着的水滴,看向前方被血液染紅的一團海面,在副本播報後毫不猶豫踏出,進入新的副本。
晝夜交替,顧雪詞已經忘記自己進了多少遊戲,别墅外從漆黑到灰白,再到天色大亮、陽光刺目。
顧雪詞終于決定停下步伐,他找了個副本進去睡覺。
夢裡,拜托他去以渣治渣的朋友哭唧唧的抱住他:“詞詞,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去的,嗚嗚嗚,你快回來啊。”
顧雪詞睜開眼,抹掉臉上滴答的血迹,一步踏出副本。
深夜濃郁,雙面夫人坐在輪椅上在别墅裡遊走,輪椅壓過地面的滾輪聲咕噜咕噜,在别墅裡格外清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第五天晚上十二點即将到來,馬上就要進入第六天。
她臉色難看滴水,焦躁猶如火苗在心裡噗嗤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