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劉德盛很快上完香,聊着天離開,遲淩快步跟上兩人。
兩人走出祠堂同路一段距離後分開,往不同的方向回家。
思忖片刻,遲淩跟上了村長。
姑姑和劉夕照,他都有一定了解,但有一個人,至今為止,他一點了解都沒有。
隻從别人口中聽到過。
未知總會讓人更有探索欲。
村長家離離祠堂不遠,就幾分鐘的路程。
仗着這裡的人看不見自己,遲淩光明正大跟着村長進了他家。
不大的土坯房,堂屋裡,村長和他的妻子正在商量兒子升學宴的事情。
大抵就是在哪裡辦,請哪些客人,怎麼請廚師之類的。
很正常,簡直太正常了。
正常到遲淩沒有聽到任何重點信息。
但接下來的一番話忍不住讓遲淩的心提起。
“這次穢燃能考上大學真是祖宗保佑,昨晚祖宗還托夢給我,讓我回頭得把穢燃帶到後山去拜祭。要我說,最好是三個孩子一起去,祖宗會保佑孩子們的……”村長面帶喜色,和妻子商量。
妻子也很贊同,連連點頭,還說要多準備些紙錢燒給祖先。
遲淩聽着皺起了眉,右手抵在下颌,食指輕搭着下巴。
嘶!他現在聽見村長提起祖先,就渾身不舒服。
夫妻倆商量好了,又走向左側的屋子。
他們敲了敲房門,聽見一聲“進”,才推門進去。
這聲音還挺好聽,遲淩心中一動,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但他确定在自己的記憶中并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可能好聽的聲音也有相似之處?
順着門的方向望去,簡易的書桌前端坐着一位少年。他長相極為俊美,端看周身氣度,不像這樣的家庭能培養出的孩子,整個房間在他出現後黯然失色,仿佛萬物都成了陪襯。
他脖子上用紅繩挂着一枚銀白的戒指,遲淩不自覺攥了下手心。
書桌前的少年無意瞥了眼門口,望過來的一眼,如堅冰般寒涼,又帶着疏離,讓遲淩有種自己被看穿的錯覺。
遲淩幾乎是下意識往旁邊側身,避開少年的目光。他再次向系統确認:“系統,這裡的人看不見我吧?”
【支線任務中村民無法看見玩家。】
遲淩稍稍安心,但還是不敢大搖大擺走到少年的面前,畢竟少年身上的氣息太過恐怖。
遲淩停在門外,又往右側挪了幾步,确保少年的目光掃不到自己,才專心聽三人的談話。
夫妻倆無外乎是詢問兒子的意見啊,宴席怎麼辦啊之類的。
但他們提到了一個關鍵的時間點,他們決定三天後給三家的孩子一起辦升學宴,然後帶他們上山拜祭祖宗。
遲淩貼在牆根,低垂着眼。
三天?看來這是一個關鍵的時間節點。
遲淩默默離開,轉去姑姑家,年輕的姑姑活潑伶俐,和25年後遲淩見到的判若兩人。她和奶奶之間的相處就像姐妹一樣。遲淩還看到了年輕時候的爸爸和二叔,他們被姑姑治得服服帖帖。
遲淩啼笑皆非,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他們還是幸福的。
遲淩又摸到劉德盛家,王婆婆和女兒相處溫馨,她正邊給女兒繡香囊,為女兒感到自豪的同時,也叮囑着她上大學要注意到的事情。劉夕照挽着媽媽的胳膊,輕撫媽媽的肚子,臉上滿是笑容,顯然也對媽媽肚子裡即将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非常期待。
可惜香囊遲了25年才送到女兒手裡,可惜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離開這個世界。
可惜有的人人面獸心,有的人封建思想裹腦,有的人助纣為虐,更有惡鬼從中作梗。
可惜世事無常。
遲淩沒有多看,姑姑和劉夕照這裡沒什麼特别的地方,她們身上的氣場也和常人無異,應該不會是這次任務的關鍵。
遲淩又回到村長家,觀察劉穢燃。
相比起劉夕照和姑姑,他這裡更加冷清,村長和他的母親并沒有多陪他。
他最常做的,就是坐在那個小小的桌子前看着窗外,一言不發,一坐就是半天。
他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少年,憂郁又清冷。
雖然他的舉動沒有異常,但他身上的氣息太過恐怖,遲淩始終沒有放松警惕。
很快三天時間就到了,這天村子裡尤為熱鬧。祠堂前方的空地擺了數十桌宴席,村民紛紛落座,談天論地,等待廚師上菜。村長則先帶着宴席的三個主角在祠堂拜祭。
遲淩一直懸着心注意村長那邊的動向,害怕和劉穢燃對上,遲淩沒有進祠堂,而是站在門口。
但劉穢燃無意的一瞥,還是讓遲淩頭皮發麻,遲淩立刻閃身消失在劉穢燃的視野,背影有幾分慌亂。
劉穢燃輕勾唇角,跟着村長上香。
他不耐煩聽村長的說教,眼神一直不受控制的向祠堂外飄去。
村長囑咐着吃完飯後帶他們一起去後山拜祭祖先的事,三人敷衍的點頭,各有各的想法,其實心思早就不在這邊了。
遲淩離他們不算近,看着幾人一起上完香,走出來落座。村裡人到的都差不多了,但這裡空的位置并不少,遲淩直接找了個空桌子坐下。
劉穢燃三人和他們的長輩分了兩桌坐,遲淩依稀能聽見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