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陳述句,帶了些難以言喻的打趣。散淡的嗓音不經意比平時低了幾分,郁青瓷聽着,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燙。
“你回來的時候經過淮平路嗎?”她不自覺地揉揉耳朵,問他。
“嗯?”
郁青瓷一聽覺得有戲,腿也不盤了,“你幫我去淮平路買個蛋糕呗?那家店叫‘易方’。”
“我要那個有藍莓醬夾心的,它那裡有好幾種藍莓夾心,你不要買錯了,我要上面有小水果的……”
郁青瓷描述得很詳細,一塊蛋糕被她從形狀到口味差不多說了個遍,生怕對方買錯了。
車後座的男人倚着靠背,有些松懶,聽她在電話那頭叭叭叭說個不停,唇邊不自覺勾着笑。
“你有沒有在聽啊?”見他好半晌沒說話,郁青瓷以為挂斷了,瞅了一眼屏幕,還在通話中。
顧容嶼笑着應聲。
“所以你回來的時候給我買,知道了嗎?”她也不管顧容嶼答不答應,吩咐得理直氣壯。
說完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你快點回來,我餓了。”
最後三個字說得蔫蔫的。
顧容嶼莫名想起以前在發小家裡見的一隻貓,那時候中午炎熱,那貓趴在庭院,爪子不時撓着地闆,恹聲恹氣的樣子像極了此時的郁青瓷。
眼中閃過無奈,唇角略楊,他答:“知道了。”
挂了電話,顧容嶼囑咐前邊司機:“去淮平路。”
淮平路跟回蘭亭并不是很順路,司機在前面繞了頭,二十分鐘後,勞斯萊斯緩緩在郁青瓷說的那家蛋糕店停下。
“去買一個……”瞥了眼車窗外明亮的蛋糕店招牌,顧容嶼剛要讓許特助進去買個蛋糕,但又想起郁青瓷提的一大堆要求,似是歎息了聲。
坐在副駕駛的許特助聽到顧總出聲,正要準備等他說完執行指令,但很快又看到顧總開車門下車,徑自朝那家蛋糕店走去。
啊,原來剛剛顧太太是讓顧總買蛋糕啊,許特助恍然。
旁邊的司機跟他也是老熟人了,見顧總下車,便少了些拘束,笑呵呵跟他說:“許助,你還别說,咱顧總還挺疼媳婦的啊。”
許特助點點頭,對那個唐琪兒問都不問就不順路,換了顧太太,不順路都繞過來買個蛋糕。許特助扶了扶眼鏡,覺得自己莫名在三更半夜被喂了一嘴狗糧。
…
顧容嶼拎着蛋糕回家已經快十二點了,剛進門就見郁青瓷哒哒哒朝他跑過來,連鞋都沒穿。
“啊啊啊我的小寶貝,我想死你了!”
态度非常熱切,顧容嶼挑挑眉,可不認為自己有這種待遇,果不其然,她奔過來接住他手裡的蛋糕盒。
手上一空,顧容嶼微哂,繞過她朝廚房走。
端着水杯出來的時候,就見這人坐在地毯上,身上藍色的睡裙随着她的姿勢被撩到大腿處,白皙的膚色在燈光下尤為晃眼。
他又喝了口水,邁步走過去,在她身旁的沙發落座,“晚上沒吃飯?”
“吃了一點。”郁青瓷拆掉包裝盒,回頭象征性問了他一句,“你吃不吃?”
斜睨她一眼,看她一臉“我就是随便問問你随便聽聽就好”的神情,他輕笑了聲,“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