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道:“自然不是,嗳,競霜哪有這般不好,她隻是有點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喜歡和弟弟們打打鬧鬧罷了,當不得真。”
謝羯道:“她沒有幹過壞事,也沒有栽贓過弟弟?”
徐氏此時哪敢亂說,忙搖搖頭:“沒有。”
謝羯冷聲道:“既如此,你胡亂攀扯她,誣蔑她的品性又是何用意?”
徐氏語塞,愣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拿眼神按時着姜競霜快快解圍,但姜競霜呢,自顧自地垂頸抹淚,似乎很傷心的樣子,饒是徐氏把眼抛抽筋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她怎麼會生出這麼沒用的東西!
徐氏心裡罵着姜競霜,但對她終究是沒有辦法的,畢竟這個女兒一向是如此柔弱沒有任何的用處,徐氏悻悻然,隻能厚着張老臉與謝羯再三道歉。
謝羯不耐煩聽這些,隻道:“誣蔑弟媳,就是誣蔑我謝家的家風,往後莫讓我聽到這些渾話。”
他這般說着,錦墨便向前把徐氏請了出去,徐氏明明是為救姜四郎而來,如今是既沒有救到自己的兒子,自己還在謝羯處落了個沒臉,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隻能不停地求着姜競霜:“你好歹看顧一下你弟弟。”
姜競霜這時候就撚着帕子,細細地道:“阿娘放心,我總不會叫四弟死了。”
徐氏聽到這話,隻覺快暈過去,謝羯倒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姜競霜眼,等徐氏走了,他道:“不去柴房看看?”
姜競霜柔柔地整理了下衣褶,道:“若是見了,怕是不忍心,便罷了。”
謝羯嗤笑了聲,這聲中嘲諷意味極為濃郁,讓姜競霜一下子就紅了臉,她瞪了謝羯一眼:“不知大伯哥笑什麼。”
“我笑你虛情假意,慣會扮豬吃老虎。”
謝羯未曾動作,隻是看過來那一眼,鋒利的像把風刃,将姜競霜的衣衫割開剝落,露出那個潔白的毫無掩飾的姜競霜,她不自在地皺了皺眉頭,挪開了眼:“我不懂大伯哥再說什麼。”
也不知道謝羯如何得知的,他這話說得很肯定,不容姜競霜反駁:“錦墨與你說過我愛小動物。”
姜競霜沒言語,因為不好否認,因此謹慎地不說話。
謝羯自來不給人留情面,開口就把姜競霜的老底揭穿了:“你若想息事甯人,就不會把姜四郎帶回來,也不必在我眼前假惺惺地哭你的往事,勾我厭惡他,更不會在你阿娘讓你求情的時候,不痛不癢地随便說上一句話。好弟媳,想利用我的手對付你弟弟時,你總該跟我打聲招呼。”
姜競霜的臉都被他說紅了,隻是擡眼,怔怔地看着謝羯:“那大伯哥讨不讨厭我這樣?”
謝羯似笑非笑道:“你算準了我不會喜歡姜四郎,你以為呢。”
姜競霜松了口氣,道:“既如此,那也無礙吧。”
謝羯蹙起眉:“姜競霜,我要告訴你的是,無論之前你的經曆如何,才讓你選擇了如此别扭的溝通方式,到我這兒,你最好直白點,我不喜歡别人跟我耍心機,何況你的心機手段耍得實在低劣。”
姜競霜的臉徹底紅了,她仿佛被踩了痛處,惱羞成怒道:“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你若不願幫,不幫就是了,我沒有逼過你。”
她想到自己是撕了一道傷口給謝羯看,才讓謝羯略施以援手,而這點援手對于姜競霜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卻還要這般揪着她不放,咄咄逼人,姜競霜根本是又氣又惱。
“錦墨,把姜四郎放了。”
錦墨自然不聽她的,就看着謝羯,謝羯沒給他暗示,他自然不會動,倒把姜競霜弄得更生氣了。
這時候謝羯反倒笑了,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跟摸小寵物一樣:“好了,别生氣了,跟我敞開心扉就那麼難嗎?”
姜競霜心道,無緣無故,憑什麼要我跟你敞心扉。
她卻不說話,隻低了頭,看上去乖順極了。
謝羯道:“跟我說說你那隻貓吧,你總在夢裡找它,它對于你來說應該很重要。”
姜競霜不願說,她方才那話已經是最大限度地把自己的心給剖開,讓謝羯看了眼那血淋淋的傷疤,但光是這麼一眼,她都覺得傷口疼得慌,更何況謝羯要她生剜肉。
但倘若她不說,謝羯的手便慢慢地從她的頭上落到了她的手腕上,扣着她的筋脈,像是摁壓住了她的命門,若是不聽話,下一刻就會被他擰死。
姜競霜抿了抿唇,很不情願道:“它是我撿到的一隻貓,或許是因為我給它包紮,還給它找吃的緣故,它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我……”
姜競霜的語氣裡充滿了回憶的那種茫然向往。
那是第一個願意全心全意信任她,愛她的生物,受盡白眼的姜競霜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它,可最終是她的喜歡害死了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