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厲的開門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響起來。
阿蘭閉了閉眼,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他趕緊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門口,跪在地上。
奴隸本該有迎接的方式。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建設,阿蘭的肩膀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接下來又是什麼樣的地獄深淵等着他。
另外兩個雌蟲的目光也同時望向鐵門。
緊張壓抑的氛圍籠罩着整個地下室。
鐵門緩緩打開,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蟲進入地下室,他做了一些僞裝,臉上帶了一隻銀制的面具。
阿蘭并不覺得奇怪,雄蟲有什麼樣的特殊癖好都不奇怪。
顧庭剛一進門就差點撞到跪在門口的雌蟲。
雌蟲五體投地:“雄子安。”
他背脊仿佛竹竿一樣瘦,讓顧庭想到了西奧多。
不過西奧多從來不會這種跪地的姿勢。
他的到來帶來了一股壓抑的氛圍,整個空間都被他的存在所籠罩。
另外兩個雌蟲被緊束在病床上,十分戒備的看着顧庭。
顧庭摩.挲了一下手指,突然輕笑一聲:“你們不必如此,我不是雄子。”
顧庭的聲音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有些低沉和沙啞。
他說完這句話,明顯看到這三隻雌蟲都愣了愣。
顧庭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阿蘭:“我和你們一樣,都是雌蟲。”
阿蘭信了,倒不是因為顧庭這句話,而是雄子根本不會親自去扶一個跪在地上奴隸。
隻是他更奇怪了,若不是雄子,那買他們來做什麼。
“買你們自然有我的道理。”
顧庭說完這句話,信步走到病房的中間,看着之前管家所說逃跑和自殘的兩個雌蟲。
”我來隻是來告訴你們,我并不限制你們的自由,要是想走請随便自便。隻是你們現在都是奴隸的身份,你們能去哪?”
顧庭道:“我勸你們好好想想,我這裡可以給你們提供吃住和醫療,也不再限制你們的行動。”
說着,顧庭直接點按了幾個按鈕,之前束縛着兩隻雌蟲的束縛帶應聲滑落。
竟然就真的這麼放開了,阿蘭還沒來得及差異詫異,隻見剛才被放開的那隻雌蟲突然展露出骨翼和鋒利的前爪,沖向顧庭。
埃斯裡才不信這些鬼話,相比于相信對方的仁慈,他更覺得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硬道理。
可就在埃斯裡的前爪碰到顧庭之前,一股強大的精神威壓突然展開。
彭的一聲。
下一秒埃斯裡已經被顧庭按住脖頸砸在地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地面的瓷磚産生了裂痕。
埃斯裡如同被掐住身體的撲棱蛾子,巨大的骨翅試圖掙紮,但是身體卻被壓的一動不能動。
顧庭掐住埃斯裡的手就像焊上去的鐵拷。
另外兩隻雌蟲也被這一幕驚住了,
剛才懷疑顧庭的舉動隻是雄蟲耍他們心思消失殆盡。
開玩笑,什麼雄蟲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和精神威壓。
在他們心裡雄蟲都隻是養在象牙塔裡的嬌貴品種,雖然惡劣但是嬌氣,若沒有抑制環的幫助,不可能有這樣鎮壓雌蟲的本事。
“怎麼?你不信我?”
埃斯裡表情扭曲,嘴硬道:“我憑什麼信你!”
顧庭笑了笑,手指夾出了一隻小巧銀環:“或許你認識這個。”
埃斯裡看到那隻銀環,瞳孔一縮:“這是……你……”
顧庭滿意拿着銀環旋轉一周:“看清楚了嗎?。”
“不可能……統帥的蒼雀怎麼會在你這裡!統帥在哪?”埃斯裡失神的呢喃。
埃斯裡完全停下反抗的動作。
顧庭松開手,擡頭看向病床上的另一隻雌蟲,這隻要比其他更瘦弱些:“你呢?你也有異議嗎?”
瘦弱雌蟲連忙搖頭。
阿蘭此時也站起身走了過來:“是西奧多上将的機甲嗎?”
顧庭挑眉:“怎麼?你也認得?”
阿蘭激動得手指顫抖:“怎麼會不認得!上将他還活着!他在哪裡?他還好嗎?”
這隻機甲和上将一樣有名,唯一一架人工智能有靈識的3s級戰機。
上将每次遠征都會駕駛他。
機甲認主,除非上将允許,不然就算自毀也不會被其他蟲所得。
顧庭目光掃過這醒着的三隻雌蟲,他們眼裡都突然迸發出光亮,和剛才的死氣沉沉完全不一樣。
顧庭沉默了一瞬,他低估了西奧多在雌蟲中的威望。
對很多雌蟲而言,西奧多的反叛之罪并不會讓他們感覺可恥,反而會更加仰慕。
誰能拒絕在看不見底的黑暗中那隻火把的光呢?
“我隻能告訴你們,西奧多确實還活着。”顧庭收起銀環:“蒼雀是信物,他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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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多從治療艙出來,習慣性摸了一下右耳,機甲還在。
蒼雀是他僅剩的底牌了,不能有任何損失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