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都忍不住暗自嘀咕——病成這樣了還要找人議事,真不愧是原書中唯一的事業批人設。
不過他也樂得輕松,回房和洪大福等人打了兩把葉子牌,才被請回上官鈞房裡去。
再看書殺時間到吃過晚飯,黃義又一次催促兩人早點休息。
昏暗安靜的卧房中,姬安再次躺到上官鈞身旁,閉上眼睛喚出系統。
進度條走到了12%。
今天姬安無數次打開确認,都發現進度條幾乎不動。現在這麼一算,得熬将近一個半月,系統才能啟動。
姬安帶着淡淡的失落睡過去。
結果第二天早上卻迎來一個大好消息——進度條漲到了20%!
姬安先是一陣欣喜,随後又思索起來,目光掃過透着微光的窗縫。
看來充能的主要時間段在晚上,難怪這兩天他躺上床很快就能睡着,很可能是系統進行充能的影響。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大好事。如果能保持這個速度,隻要再等八天,他就能擁有金手指,迎向新生活。
姬安滿懷期待,在往下的八天裡一天比一天心情好。
當然,全大司馬府的人心情都很好,因為上官鈞恢複得非常快速。
所以好心情的姬安在當中并不顯得突兀。
姬安在這府中唯一感受不到情緒的,隻有這裡的主人上官鈞。
這幾天裡,上官鈞每天的生活都一成不變,隻除了下午召人議事的時間在漸漸增長。明明他的身體狀況在顯著好轉,他的表現卻和第一天醒來時沒有差别。
姬安觀察之下都忍不住乍舌。
他好像有一點點明白,為什麼上官鈞不是候補攻了。明明大權獨掌,又好似超然物外,和主角那群人完全不在一個圖層。
姬安試着想象一下,如果上官鈞和姬含思搞虐戀……不行,完全想象不出來。
雖然姬安每天晚上扒着的上官鈞像是個大熱水袋,但姬安不得不說,上官鈞的本體可能是傳說中的千年寒冰。
姬安也不再折磨自己的大腦,隻耐心地等待進度條走滿的日子。
終于,入府第十二天的清晨。
姬安一醒來,就迫不待及地喚出系統。
小光團下,進度條完全被填充滿!
姬安下指令——【啟動!】
小光團閃耀幾下,彈出屏幕。
屏幕上顯示——【缺失一半程序,請導入。】
姬安:“……”
姬安:“耍我?!”
○●
上官鈞發現姬安這兩三天情緒有些消沉。
這段時日,姬安一天中有大部分時間都在上官鈞身邊。上官鈞養病無聊,就觀察姬安打發時間。這是他小時候被先皇後帶着玩的遊戲就,潛移默化地就養成了閑暇時觀察人的興趣。
據上官鈞的觀察,姬安雖然說話不算多,但内心世界似乎頗為豐富,和自己印象中的四皇子好像有點出入。
不過他上一世死的時候,距離四皇子的死已經過去十年。本來他對皇子們就很少關注,當初的印象倒也做不得準。
這些天府内氣氛都十分喜慶,姬安起先也一直是好心情。隻是這兩三天卻不知為何,突然消沉沮喪,哪怕他在掩飾,可在上官鈞眼中還是一覽無餘。
但上官鈞也沒有在意,他觀察姬安隻是打發時間,并沒有過多的探索欲。
他上一世經曆過極緻的榮寵和權力,為大盛為皇室經營謀劃。可在被騙飲下毒酒的時候,他除了憤怒,也感到濃濃的悲哀。
可能在他被帝後二人抱進宮裡那一刻,他就注定會在青史上被記一筆“弄權”。
在等待死亡的那幾天裡,他有種十年辛苦錯付的心死。
哪怕他現在複生,可經曆過一次生死,已經看淡一切,心灰意懶。
如今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力保下皇帝性命,在皇帝走之前穩定朝堂。
至于皇帝百年之後,姬家的江山又關他上官鈞什麼事。皇帝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去在意。
隻要不是上一世的仇人姬含思,上官鈞完全不在乎誰去坐那把龍椅。
既然這一世老天留了姬安一條命,那就是他吧。
不過上官鈞也沒想到,近距離一接觸,這個姬安還頗有意思。令上官鈞不由得冒出個念頭——在皇帝走之前,把姬安留在身邊逗個樂子感覺也不錯。
最主要的是,姬安的“沖喜”實在太過神奇。
上官鈞還記得,上一世自己昏迷了一個月才蘇醒。剛蘇醒的那段日子,依舊是頭痛難忍,每日裡有大半日時間睡得暈暈沉沉。
熬了一個月,頭痛才減緩到可以忍受,他清醒的時間也漸漸變長。再過了兩個月,才能起身坐一坐。前後養了半年,才能下地勉強行走。最後花了兩年多,才完全康複。
期間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對朝堂的掌控力度稍有松懈,出了一些事,又不得不花精力穩固權力,無形中也讓養病時間更加拉長。
而這一回,在姬安的“沖喜”之下,當日他就能起身,五日便能下地讓人扶着走,十日已經走得頗為穩當。據衆禦醫的推斷,大概隻要一個月就能基本恢複,三個月就能痊愈如初。
簡直是奇迹。
從上官鈞自己的觀察來看,他感覺姬安對此種“神奇”應當心中有點數。
但在痊愈之前,姬安還是重要的“藥”,上官鈞暫時沒有逼迫姬安坦白的打算。
于是他繞了個彎子,讓人查一查姬安。
今日結果交到了他手上。
姬安的生父是當今皇帝的堂叔兄弟,生母隻是個婢女,并且早亡。他從小生得玉雪可愛,就不受主母喜歡。
當年皇帝在宗室子中選人過繼,這消息讓宗室各支心中都動起心思。雖說以皇帝對上官鈞的寵愛,外頭也能猜到他對過繼皇子會怎麼樣,但總得先有皇子這個身份,才能有上位的希望。
因此衆支脈推出來的人選,都是出身好、背後有家族勢力的孩子,過來賭上一把。隻有姬安,生父不管事,主母看他礙眼,就順勢推過來,結果給挑中了。
所以别的皇子身邊都有人,也從不缺錢花。隻有姬安,送他入京的家奴甚至還回去了,就留下他孤零零一個。姬安入宮這十一年,在衆皇子裡也最不起眼。
上官鈞随意地翻着手中紙張,淡淡地道:“查了好些日子,就查到這些盡人皆知的陳年舊事?”
心腹垂首道:“讓人去了四皇子的出生地,來回要耗些日子。自四皇子入京後,的确從未有過任何關于他的奇異傳言流出。”
上官鈞擡眼看來:“皇子宮斷橋一事查得如何。”
心腹:“派了大理寺最擅查案的一批人手細細查過,沒有發現不對之處。”
上官鈞嗤笑一聲:“十一年,皇子宮裡死了八個,現在最後兩個又落了水。‘沒有不對之處’,這話他們敢說,你也真敢聽。”
心腹閉嘴不敢言。
上官鈞:“你是不是也以為,死的那些都是聖上的意思。”
心腹歎口氣,卻隻說:“下官萬萬不敢。”
上官鈞也懶得追究,揮手讓他下去,又叫來黃義吩咐:“備轎,我帶姬安入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