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還是一個正處于發情期的Omega。
即便是在自家私宅,不會有陌生人瞧見,她也不能接受自己以這樣的狀态和着裝出現在室外。
溫憬知沉下臉吸了口氣,猶豫着要不要回屋披上一件外套。
“姐姐。”
軟綿綿的呼喚傳來,溫憬知神色一凝,看過去,視線立即捕捉到那道瘦小虛弱的身影,她松了口氣,視線一滑,落到小朋友明顯潤濕的褲腳,眉頭一皺:“過來。”
溫憬知雙手環胸,一張臉比清晨的水霧還要冷。
蔺禮頓了頓,揚起一抹讨好的笑,走向溫憬知,靠近對方時,她略微虛假的笑意染上幾分真切:“早上好姐姐。”
是熟悉的雪的味道。
那擾得她無法入眠的疼痛終于有所減輕。
看着倒是乖巧。
溫憬知壓着眉頭觑她,不願在室外多待,彎腰勾手将她單手抱起,推開大門進去。
大門合上,阻擋了寒意,溫憬知心下一松,手背輕輕貼上小朋友的額頭——
有點燙。
但不到高燒的程度。
“即便是八月,清晨也涼。”溫憬知看着那張蒼白病弱的小臉,幾分氣惱頓時散去,化作無奈,“若是喜歡花圃,午後去。”
貼着溫憬知讓蔺禮舒服了不少,她擡起手摟住姐姐的脖子,再貼近幾分,無力又病弱的笑:“好的姐姐。”
“下次不會了,姐姐别生氣。”
溫憬知眉尾一顫,垂眸看她幾秒,抱着人去了廚房,取出冰箱裡提前熬好的藥湯,一隻手不方便熱藥,她将人放下,本想讓她去外面候着,這小朋友卻粘得緊,細瘦的手指沒什麼力氣的勾着她睡裙腰側,亦步亦趨的跟着。
許是覺得她還在生氣,這般讨好。
溫憬知心覺好笑,接了一碗滾燙的水,将那碗藥湯放進去,掌根貼在洗手台邊沿,垂頭:“沒生氣。”
犯不着小狗似的黏在她身邊。
冷淡淡的一句話讓蔺禮一時摸不着頭腦,她疑惑的眨了眨眼,沒有表現出來,仰起蒼白的臉,眯起眼軟綿綿的笑:“姐姐沒生氣就好。”
病弱柔軟,好脾氣。
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乖巧。
溫憬知卻總覺得有幾分違和感,淡着臉敷衍的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也沒趕蔺禮去客廳。
願意待她身邊那便待着吧。
藥很快溫熱,溫憬知取了碗夾将其取出,另一隻手朝着身旁的人勾了勾,蔺禮立即會意,笑着牽住。
牽着人離開廚房,将藥放到茶幾上,溫憬知讓蔺禮去沙發上坐着,又轉身将碗夾放回去,洗了勺子過來。
“将藥喝了,回去睡覺。”
纖細的指捏着白瓷的勺,勺起漆黑的藥汁貼近蒼白無色的嘴唇。
蔺禮咽下藥汁,眯眼笑:“好。”溫憬知不愛說話,她也安靜,客廳一時隻有勺子輕碰碗壁的聲音。
藥快喝完的時候蔺禮感受到了困意,但她舍不得溫憬知周身令她不那麼疼的氣息,猶豫中咬住了勺子,半晌沒有喝下那勺藥。
“喝不下了?”溫憬知垂着眸子,長睫微顫,帶着雪山的寒意,本該是一句關心的話都讓她毫無起伏的語氣帶得冷淡:“喝完給你一顆糖。”
這藥聞着都苦澀,也難為這小朋友面不改色的一碗碗喝。
“謝謝姐姐。”蔺禮回過神喝下最後一勺藥,在溫憬知從茶幾下的盒子裡拿糖時,沒忍住還是開了口:“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嗎?”
不可以。
溫憬知下意識要這樣回答,又将這話咽了回去。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她正處于發情期的第一天,即使注射了抑制劑也難以收束信息素,即便她自己不會覺得冷,她也可以感覺到自己周身萦繞的寒氣。
這小病秧子難道感覺不到冷嗎?
又發起高燒怎麼辦?
溫憬知捏着糖在指尖轉了轉,望着蔺禮的雙眼,淡聲問:“不敢自己睡覺?”
來到家裡都這麼久了,往日也沒聽說這小孩兒粘着誰要一起睡覺,多半不是這個原因。
“不是的。”蔺禮眯眼笑着回了,卻也沒有解釋提出這個請求的理由。
果然不是害怕。
那是為什麼?
溫憬知捏着糖,包裝紙脆響。
這小朋友今天确實有些粘人,總愛貼着她,這會兒坐在沙發上也黏黏糊糊的勾着她裙角。
細想來,之前好像也有過這個情況。
是什麼時候?
溫憬知垂眸,捏着那顆橙黃包裝的糖果遞過去:“伸手。”
“謝謝姐姐。”蔺禮右手虛虛勾着青色睡裙的裙角,這會兒松了手,掌心朝上遞出。
溫憬知沒想起來此前蔺禮粘她的情形,也懶得繼續想,收起思緒,捏着糖打算将其放上蔺禮攤開的手掌,視線飄下,凝住。
“你受傷了?”
冷白的掌心幾條暈開的血痕明顯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