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戰,不是沒腦子。
“至于羂索……”兩面宿傩咧嘴,笑的惡劣,“順手的事。”
羂索:“……?”
三人一個比一個說的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并試圖說動另外一個人加入自己這邊。
其核心目的就是:不管你倆誰死,我不能死。
再次僵持10秒後,他們被迫放棄“淘汰”一個人的計劃,各自拉開距離開始跑。
還是同一條路線,因為最優解的路隻有一條。
咒術師雲集的平安京不缺能人,沒跑多久,兩個術式和速度相關的咒術師追了上來。
“天元大人。”羂索改口迅速,語氣誠懇,“您一定有能不被咒術師看到的,超強的斂息結界吧?”
天元面無表情,回答迅速到敷衍:“沒有。”
開玩笑,誰想跟兩個拖油瓶一起跑,哪怕是兩個聰明強大的拖油瓶也是拖油瓶。
羂索假笑,壓根不信,同時也松了口氣:“你有。”
你絕對是想讓我們墊背吧?
無聲息的對決在兩人對話間展開,而兩面宿傩壓根不打算商量,他揚唇笑了笑,擡起手,兩指并起。
“下結界,還是讓我先把你殺了。”
純武力是三人裡最弱的天元:“……”
你們有點是拖累的自覺好嗎??!
天元揚起假笑,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
茂密而繁多的樹木聚集着生長,山路崎岖,隻看路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樹林,加上下雪,就更無法分辨方向,而且這裡已經接近深山,就算是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咒術師也沒能徹底追上逃跑的三人。
将最後一顆「帳」的基點按進地裡,天元喘着氣倒在雪中,手很穩地結印。
伴随着「帳」的落下,另外兩人不可抑制的放松了下來,哪怕他們和下結界的人不怎麼熟。
周圍很安靜,隻能聽到他們彼此喘氣的聲音。
許久後,天元深呼吸穩住氣息,如同地主家的傻孩子一般說:“我之後打算去飛驒城。”
說着,她掏出了火折子。
無言的默契再次出現。
兩面宿傩:“我打算到處看看。”
羂索:“我要去信濃城。”
這麼說着,男孩們将雪扒拉開,露出一小片地面,自覺起身在圈定的結界内找起樹枝,幸運的是,有一片竹林的一角被圈進了結界裡,他們找到了很多幹竹子。
要問為什麼這麼自覺……因為他們沒帶火折子。
聽到回複後,天元看向兩面宿傩,發出了誠摯的邀請:“宿傩,你和我一起去飛驒城吧!我們可以一起懲惡揚善,共建美好城市!”
兩面宿傩光明正大地吐了一下。
“那和我一起去信濃城怎麼樣?”羂索也誠摯邀請,“我們可以攜手掀翻城主統治,自立為王!”
兩面宿傩面無表情地吐了一下。
聊着天,他們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幹竹子被兩面宿傩“切”的整齊,羂索将竹片堆在一起,天元吹燃了火折子。
伴随着篝火的燃燒,招攬失敗的兩人對視一眼,失望歎氣,但也明白他們此次的相遇已經是一種緣分,莫要強求。
再說他們也不是誠心邀請的。
三人圍着篝火無聲坐了許久,直到夜色将至。
羂索從胸口掏出了幹糧,一個硬餅子。
兩面宿傩沉思,也掏出了幹糧,同款硬餅子。
天元看看兩人,目露憐憫,同樣掏出了幹糧,特立獨行的肉幹。
肉幹出現的時候,兩位男孩的視線瞬間聚焦過來。
“……好熾熱的眼神,大概是我的錯覺。”天元沒有看兩人,她有些猶豫,女孩子總歸會心軟些,于是她心軟的選擇從中間的位置退出,打算躲在兩位男生看不到的地方吃。
她真善良!
但善良的她被厚臉皮的羂索按住了肩膀。
羂索微笑:“天元,冬天最該吃的是什麼?”
兩面宿傩揣手手接話:“一碗熱乎乎的肉湯。”
天元回頭:“……”
羂索眼睛亮亮,開始胡言亂語:“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患難與共,共同走到了這裡,我還願意和你分享我僅剩不多的幹糧。”
他沒徹底喪良心把被他咬過的那一塊遞出,而是重新掏出了一塊硬餅子。
兩面宿傩藍色的眼睛直發綠光,但他詭異的沒有第一時間上手去搶,而是隐忍地說:“我做東西很好吃。”
天元:“……我隻有一個問題。”
兩位男生微笑以對,熱情友善的不可思議。
天元:“如果帶肉幹的是你們,你們會貢獻出來嗎?”
羂索毫不遲疑:“我會,因為我們是患相恤的隊友,最好的朋友,未來的摯友,我們生死相依,永不背棄。”
兩面宿傩斬釘截鐵:“我會,因為食物帶給人最大的快樂莫過于分享,你們是我願意分享美食的人。”
天元冷笑:“不,你們不會,因為你們現在并沒有肉幹。”
謊言下的真相足夠令人心涼,被當場拆穿的尴尬足以勸退大部分人。
羂索收回熱情地微笑:“好吧,其實我也沒有非常想吃。”
是假話,但為了肉幹和天元鬧翻并不劃算,他現在可是還在天元的結界裡苟着,而外面那些咒術師起碼會把這個山頭翻個一天一夜。
兩面宿傩沒有收回微笑,但和審時度勢立馬放棄的羂索不同,他比出了術式地起手勢。
”
他是真的非常想吃,為此不惜以武力威脅。
主打一個說幾句話能吃到肉就說幾句話,說幾句話也吃不到肉就上手去搶。
天元的眼神逐漸無慈悲,說真的,現在的情況她竟然毫不意外。
最後還是貢獻了出來,被迫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裡三個人裡隻有她是精心準備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