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被陰險白毛放倒的男孩對視,很想達成共識,讓天元付出代價。
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了飛驒城,天元說要去的地方,但兩人很快打消了去飛驒城蹲守的念頭。
那特麼的絕對是假消息!!
羂索起身,眼神無光,雖然他估計天元已經跑到了不知道哪裡去,從此之後他們很難再次相遇,但他還是将這個仇記在了心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兩面宿傩龇牙咧嘴地抹掉額頭的血,他同樣清楚和天元再次相遇的可能有多麼渺小,但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一旦有機會!他就要把那個陰險白毛炖成湯!
遙遠的城鎮中,天元打了個噴嚏。
她蹭了蹭鼻尖,接過剛買的物資。
和明顯隻是粗糙準備的羂索和兩面宿傩不同,天元身上有着精良的裝備。
她不僅能頂着咒術師的搜查逃離大山,身上的小工具更是數不勝數,放倒兩人的藥僅僅是冰山一角。
而有着精良裝備的她,當然也有精良的逃亡路線。
三人的判斷是對的,他們很難再見。
一天或甚至更多的時間差足以讓天元泥牛入海,在羂索和宿傩的人生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精良的逃亡路線就代表着它是最好的,快樂的天元和已經暫時放棄複仇的羂索和宿傩并不知道,他們的路線基本是一樣的。
所以,當謹慎前行的天元在路上遇到羂索和兩面宿傩,并被兩人聯合圍堵時,她的内心無比沉重。
雖然她自然的放倒了兩個男孩,還謹慎的用石頭補刀,但她知道那是不對的。
她确實威脅到了兩人的生命安全,一旦他們昏迷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奇迹出現的可能率幾乎為零。
天元無法否認自己内心那一點根本沒有的愧疚,畢竟她是一個有着社會主義價值觀的人。
而且她有把結界留給他們。
但當羂索陰陽怪氣的說,“真抱歉,沒死在你手上。”時,她是震驚且找到突破口的。
“天哪!”天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我隻是想把你們弄暈,我不殺人!”
她宛若遭到了天大的委屈:“我甚至把我的結界留給了你們。”
“……你說你不什麼?!”羂索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在這個狗屎時代,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你不殺人?!”
“你是蠢貨嗎。”就連在想怎麼把人炖了的兩面宿傩都被天元的發言震驚到了,這就和食材站在面前誠懇的說想被吃一樣驚悚。
兩面宿傩拒絕這種腦子不正常的食材,他露出了有點嫌棄的表情,“要不我先把你殺了吧?起碼死的安詳些。”
“我也不介意動手,屍體還能保持完整點。”羂索看天元的眼神也逐漸變成了看傻子,畢竟無論是騙他的還是真的都挺傻的。
天元哈哈幹笑,警惕地後退幾步:“我沒有早死的打算。”
羂索反問:“你不想殺人,也不想死?”
兩面宿傩饒有興緻,“你不會忘記我們在被追殺吧?”
天元沉默:“……總之,我不殺人。”
羂索已經不在意天元下藥的事情了,他真的該死的好奇:“你為什麼不想殺人?”
“……”
天元又沉默了,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低落。
她輕聲道:“因為殺死一個人對我們咒術師來說太容易了,如果不在平時就加以控制,當我為什麼感到憤怒時,怒火很可能會讓我做出後悔的事情。”
“而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将無路可退。”
那一刻,天元被消沉和悲傷籠罩,那份悲痛甚至讓稚嫩的兩個男孩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想到你會有這種思考。”說這話的是兩面宿傩,他的表情很複雜。
他想到了那個在他和羂索離開後才消失的結界,又想到了天元懷中本可以拔出的短刀。
羂索沒有因為天元的悲傷而動容,開玩笑,他剛上完一當,但他的确因為這個【不殺】的存在而放松了一點,因為天元的悲傷是真心的,而真心往往代表弱點。
兩個男孩“動容”了。
羂索拍拍天元的肩膀:“我理解你放倒我們的想法,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
天元緩緩睜大眼睛:“……羂索。”
羂索點頭,臉上綻放出輕松的笑容:“我原諒你,因為我們是朋友。”
兩面宿傩歎了口氣,他搭上了天元另一邊肩膀:“我欣賞你的想法和思考,我認可你是我的友人。”
“宿傩……”天元感動的吸吸鼻子,因獨自逃亡而産生的不安因為兩人的話而消減,“謝謝你們。”
友誼的小苗破土而出,鮮嫩脆弱的綠葉舒展,三個同樣逃亡的孩子們湊在一起,内心前所未有地貼近。
“對了。”兩面宿傩按住天元肩膀的手用力,“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能這麼快趕上比我們早走那麼多的你嗎。”
天元擦擦眼睛,非常配合的問:“為什麼?”
羂索按住天元另一邊肩膀的手用力,笑容更燦爛了,“因為我們沒能成功像你一樣無聲無息躲過搜查,是被追殺過來的。”
身後有人追着,跑的能不快嗎。
天元:“……屮你的。”
她知道他們仨剛剛就是在互彪演技,但她還真不知道——這倆拖油瓶身後跟着尾巴!